小太子朱佑樘也是,之前為了易儲的事情,過的提心吊膽的。聽說小哥哥要進宮住好幾個月,每天都是等著盼著他進宮的日子。
今天中午從文華殿裡下了學,朱佑樘第一次沒有親自動手收拾文具和書本,和先生行了禮,撒開腿就往安喜宮裡跑。本以為這時候阿瀾哥哥應該在陪娘娘用午膳了,誰知道人壓根沒來。
至於覃昌,站在東華門久等未到,正要回去稟報一聲,想著乾脆帶人出宮迎接。就看到男爵府的老管家匆匆趕來。
來人居然是通知他,小爵爺失蹤的訊息!
簡直就是晴空霹靂。
接著,就是又氣又急的朱見深下令五城兵馬司,錦衣衛和東西二廠的人馬,在京內遍尋萬瀾。
整個京城的百姓,差不多今天下午都知道了,京城惡勢力排行榜上那個常年佔據第一名的萬爵爺,家裡的孩子丟了!
哎,這不是報應麼?
一直到剛才,萬貞兒還茶飯不思,摟著同樣也沒好好吃完飯的朱佑樘低聲啜泣呢。
沒想到居然聽到訊息,說孩子找到了,還是在三河縣找到的。
這孩子怎麼就哎!
聽到孩子是自己爬進箱子裡,一路跟出城的,萬貞兒一手捂著額頭,腳下一軟,差點摔倒。
幸好一直跟在她身邊的小太子一把抱住了她的腰,宮女眼疾手快上前,這才扶住了她。
知道了
朱見深也沒想到是這種情況,竟是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就一個下午的功夫,他已經把各種可能的情況都想到了。
從孩子在男爵府裡磕了碰了,到自家湖裡敲冰釣魚,或者從房簷上摔下來。到孩子偷摸出了男爵府的門,上街被拐子騙了,賣了。更甚者連他的皇長子身份被人識破,被敵國在京內的探子給擄走的情況他都想到了。
就是沒想到這一出
哎
朱見深長長地嘆了口氣,揉了揉疼了一天的太陽穴。
讓廠衛和兵馬司的人都撤回來吧別再打擾百姓了。折騰一天了,都回去歇著吧。
覃昌喏喏應下,有些惶恐地看著今天明顯反常的陛下,焦急地走到萬貞兒身邊。
難道陛下不應該勃然大怒,立即派出人馬將皇長子接回來麼?
萬貞兒也感覺到了朱見深的異常,她坐在榻邊,咳嗽了兩聲,望向朱見深。
派人去到三河縣,告訴小郎舅讓他照顧好阿瀾,也別耽誤辦事。
覃昌聽到這話更是大驚。
倒是站在一旁的朱佑樘聽了,登時眼睛裡滿滿都是羨慕。
阿瀾哥這是名正言順地可以跟著舅舅到北方,出關外去了麼?
好羨慕,孤也好想去啊
打發了朱佑樘回東宮睡覺,朱見深和萬貞兒並肩躺在龍床上,低聲說話。
就讓他代替朕,還有太子,去關外看看吧
朱見深笑了笑,眼裡是寵溺和無奈,可能,我們家的男人都有這麼一個心結。父皇有,阿瀾有其實,朕又何嘗不想去北方看看呢?
陛下
萬貞兒擔心地看著朱見深。
朕知道,朕是天子,不能離開京城。莫說關外,每年去京畿祭祀都要大動一番干戈,折騰個三五天的。更何況父皇的前車之鑑還在那邊
但是我們之所以讓阿瀾出宮,不就是希望他能夠過上我們不能享受的自由自在的日子麼?
朱見深說著,摟住萬貞兒的肩膀。
何況,有小郎舅和梅千張和汪直在,不會出事的。
若是把這孩子一個人放在京城,或者皇宮裡,沒了萬達和汪直的管束,那才真的叫人頭疼。
孩子大了,總歸想要往外頭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