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地,隔壁傳來敲牆聲,她被吸進肺裡的氣嗆著了,勻了好幾下,才重新續上。
自己說出去的話,就算咬碎了牙也得辦到。她握了握拳,穿著中衣就衝進了梁遇的艙房。進門見他一襲雨過天青的寢衣,寬袍緩袖披散著頭髮,站在巨大的木桶前,隔著一汪清水,半帶憂鬱地望著她。
「你想好了,真要共浴?」
月徊故作輕鬆地哈哈一笑,「哥哥不會是退縮了吧!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你要是安安分分當我哥哥,哪兒有今天這些事兒!」
梁遇擰著的眉心逐漸舒展開了,牽著袖子比了比,「請。」
月徊拱拱手,「承讓。」
於是各自抬腿邁進木桶裡,形成一個無比詭異的畫面,各自穿著寢衣,各自坐得筆直,不像在沐浴,像在運功療傷。
兩片花瓣從他們面前飄過,小船一樣前仰後合著,彷彿在嘲笑他們憨蠢。水淹到了胸口,梁遇曼妙的曲線在水面下忽隱忽現,月徊的脖頸上沾了水珠,水珠滑落,滑進交領裡,兩人齊齊嚥了口唾沫。
「你就是這麼洗澡的?」月徊的語氣裡充滿了無盡的嘲笑。
梁遇看了她一眼,「你又是怎麼洗澡的?」
月徊道:「我省水啊,連衣裳也一塊兒洗了,我可真是個當家的好手。」
梁遇的眼神鄙夷,「你不會打算洗完還穿著,然後站到大太陽底下曬乾吧?」
月徊哼笑了一聲,「別光說我啊,你呢,還不是穿著不肯脫。」
梁遇看了看自己的肩頭,「我的傷口還沒癒合。」
月徊嗤笑,「別胡扯,明明早就癒合了。」說著伸手抓住他的衣襟,順勢一扯,哥哥的香肩就暴露出來,受傷的地方覆蓋了一層嫣紅的結締,那形狀,竟和她肩上的胎記一模一樣。
第84章
這莫不是命裡註定的吧!月徊「咦」了聲, 褪下自己肩頭的衣裳讓他看,「你瞧瞧,是不是似曾相識?自打認親以來, 我就覺得咱倆各長各的, 八竿子打不著,為這個還傷心過呢。這回可好, 總算找著了一點相像的地方, 我可足了。」
梁遇垂眼打量, 心裡也暗暗驚訝,果真都是北斗一樣的形狀,連斗柄的朝向都分毫不差。
他望了望她,「這是老天爺的恩典, 咱們註定要在一處。」
月徊嘖嘖了兩聲,「你是越長越隨我了, 怪道老話兒說了, 長得像的不一定是兄妹, 還有可能是夫妻。」
提及夫妻兩個字,彼此都有些尷尬,這詞兒原本離他們那麼遙遠,不知怎麼的,如今變成了必然的歸途。
梁遇避開她的視線, 轉頭望向垂簾外迷濛的月色, 月徊不像他,她是個二皮臉,當即拿手當勺兒, 舀水往他肩上澆了兩下。水過之處,他的肌理更顯得豐盈飽滿, 在燈下發出蜜一般的光澤。月徊又咽了口唾沫,要是有張餅子,有碟子醬,她能把他卷進餅裡吃了,誰讓他水靈得像大蔥一樣。
「哥哥,你不是說傷還沒好利索嗎,且得養著,不能操勞。」她的爪子就那麼大喇喇從他衣襟處掏了進去,一面自言自語著,「別著急,有我呢,我給你洗吧洗吧……」
秀色可餐的男人,像王母娘娘的蟠桃,仙品怎麼吃都不覺得膩。她之所以大膽,就是因為壓抑了太久,跳過了他揭露身世那段,往前倒推,她哪天不在遺憾生在了一家!她不是那麼死腦筋的人,只要突破了心理上的阻礙,對他下手只是時間問題。
梁遇唯有閃躲,難堪地說:「月徊,你別這樣。」
月徊頓住了手,「是你說喜歡我的,既然喜歡,不就是答應讓我對你這樣那樣嗎。」
他一時語窒,想了半天,居然找不到一句話來應對她,只好繼續任她胡作非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