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璟一驚:“所以你也要跟我一道收糞去?”
“那就不必了,我可沒有這樣的天分。”
唐璟慶幸地吐了一口氣:“那就好,本少爺雖說是收糞的,可是也不是什麼糞都收。”
賀嵐州攥緊了拳頭,想要上前,卻看到沈玉瓊對他搖了搖頭。
罷了,賀嵐州冷著臉對車伕道:“我們往後退幾步,讓唐二公子的糞車先行。”
“要這樣不就得了麼,矯情什麼,還嫌棄自個兒吃的東西。”唐璟示意王管事趕緊趕車。
賀嵐州的臉色已經難看到極點了。
沈凌風憐愛地看了表哥一眼,他說什麼來著,唐璟那廝嘴上厲害著呢,一般人哪兒能是他的對手?
唐璟這邊已經慢悠悠地離開了巷子口。懟了那個陰陽怪氣的人之後,他如今的心情簡直好的不得了。
走過了一段路,王管事看著興高采烈的二少爺,實在是難以理解:“二少爺您就這麼高興?”
“吵贏了我自然是高興的。”
“可人家是坐著馬車吵,您是坐著牛車吵,便是吵贏了,又能有多大的臉面呢?”
“我又不在乎臉面。”
王管事辯駁:“這可不是在乎不在乎的事。那沈家姑娘怎麼說都是嫁進了國公府,如今和離還沒有多久,便跟一個外籍男子廝混在一塊兒,大街上就這般親密,誰知道當初清白不清白呢。”
“好了,我心裡都有數的。”
“我是替您委屈。”本來光風霽月的公子爺,如今卻做著這等粗活。本來攀著他們國公府的沈家姑娘,如今卻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唐璟知道他什麼意思,只道:“甲之砒霜,乙之蜜糖,我自己心甘情願。”
“可少爺您——”
“哎喲我說王管事您到底走不走啊,我都快被臭暈了!”
王管事愣了愣,隨即笑道:“我還以為少爺真不嫌棄來著。”
“這麼臭,鬼才不嫌棄。還有這牛車,慢慢悠悠,走得我都不耐煩了。要不是為了裝在莊子,我才不受這份苦呢。”唐璟嘀嘀咕咕,一肚子不滿,“今兒回去之後,我一定要好好的洗個澡,洗他個半個時辰。”
身上這麼臭烘烘的,叫唐璟怎麼忍得了?
王管事搖頭笑笑,也釋懷了。他們家少爺啊,還真是與眾不同。
可好也好在這份與眾不同。
另一處,沈凌風見姐姐掀開車簾安慰了表哥幾句,那溫聲細語的模樣,比對著他的時候還早輕柔三分,叫沈凌風聽著都有些吃醋了。
等沈玉瓊放下簾子的時候,沈凌風便湊了過來:“姐,表哥最近怎麼總是喜歡往咱們家裡跑?”
“他是你表哥、母親的親侄子,不能來咱們家?”
“能是能……”就是,這來往也太親密了些吧。
沈凌風一早就知道表哥對姐姐是什麼意思,從前只苦於姐姐同鎮國公的唐璟婚事,所以行事總避諱許多,如今姐姐雖說和離了,可表哥那邊卻也在年前定下了婚事啊。這陰差陽錯的事兒,誰又說得清呢。
沈凌風沒有明說,沈玉瓊也知道他的意思。
只不過,她壓根沒將這些放在心上罷了。上輩子,她這表哥可是有從龍之功的,一朝飛黃騰達,要多風光便有多風光。
之前他們沈家瞧不上賀家,之後沈家卻連賀家的門楣都比不上。
這輩子重新來過,沈玉瓊斷然不會再放棄賀家這麼好親事了。
路遇沈玉瓊這件事兒,唐璟壓根也沒有放在心上過。回去之後,他就立馬催著莊子裡的人給他弄個陽畦出來了。
好在他們動作也快,才一天的功夫,就已經按著唐璟的要求,將地改造地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