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仙君也滿心詫異，閉著眼感受這屋子裡空氣的流動，和之前他們遇到的一處花香陣法相比，也沒發現哪裡有破綻。
阮棉一路走來都快要失望了，沒想到最最後，萬陣山給了她一個大驚喜。
「這裡本來沒有陣紋，布陣的其實就是我們三個人吧？」
她說的是疑問句，語氣卻十分篤定，「我們三個不斷行走的軌跡是陣紋，我們的呼吸是陣紋，甚至我們的一個眼神，也讓這個空白的陣法隨之變陣。」
陣法分分秒秒都在變，且是他們為了尋找陣眼而隨機觸發，身在局中，自然無法破陣而出。
寺仙君忽然想起一事，「所以陣眼就是入陣者，也就是咱們仨？這不就和你當初——」
張千山回頭，「她當初什麼？」
寺仙君：「……」
糟糕，差點又說漏嘴。
夫人再三交代過她，仙界的人不知道阮棉就是閻君大人，更不知道她在修仙界的種種。
「她當初——嗯——」寺仙君不擅長說謊，尤其被張千山那通透乾淨的目光一看，就更不會了。
阮棉沖緊張懊惱的寺仙君擺擺手，沖張千山道：「我當初不是跟你提過，我在蓬萊界用侍魂樹枝當陣眼，忽悠那三個靈修幫我困住所有人，跟這個陣法有異曲同工之妙。」
「哦，蓬萊界那事啊。」張千山十分自然地接了一句話，而後整個人僵在原地。
哆啦a棉剛才說什麼？
蓬萊界？？？
山留大師姐！！！
張千山：「……」
他一眼一眼地看阮棉，咬著拳頭一臉震驚。
自打相識以來的一幕幕在腦海里走馬燈似的劃過，很多以前不明白的地方，一下子豁然開朗。
難怪星河夜遊盛會上，她第一次見他就贏下丹道比試，大方地請他喝瓊漿玉液，後來的一系列偏愛更不必提。
原來不是豪門終於找到他，而是下界的牛逼宗門弟子終於找到他這個初代門主兼山留宗宗主？
阮棉沖他咧嘴一笑，反正何界主、晉王都知道了，寺仙君一家也是知情人，不差初代門主一個。
按系統的說法，這些人都是她最忠誠的神民，別說出賣她，幫她遮掩還來不及。
果然，張千山很快就斂起驚色，像是生怕被無處不在的山神聽了去。
阮棉這才接著之前的話道：「不過，肯定還是我的辦法更妙一些，連人心一併算了進去，因為就算那三個靈修發現了問題所在，他們也捨不得破開陣眼，只能老老實實被我拉上賊船。」
隱在暗處的山神輕哼一聲，賤兮兮道：「嘿嘿，我聽到了。」
張千山和寺仙君雙雙面色一肅，腦子裡劃過各種滅口的念頭。
不過這山神顯然只是一抹殘魂，一路上從不曾現身，整條萬陣山山脈都是他的地盤，要想捉到他似乎有些難度。
「哈哈，找到你了。」阮棉默唸時空靜止，還在凝思的張千山、寺仙君雙雙被按下暫停鍵，一個皺眉一個垂眸，一動不動。
三秒之內，她快速拆陣，一口氣拆了九十九重。
時空靜止功能失效的一剎那，她猛然跳起來，重重往腳下一踩，然後伸手憑空一抓，從裂開的石磚縫裡揪出來一道殘魂。
殘魂只有一個軀幹，沒有頭和四肢，真刺激。
阮棉：「……」
要不是她手底下有三位鬼神，在鬼火城還見過甄宿甄鬼神兩手兩腳的樣子，非得嚇得小心肝兒亂跳。
軀幹殘魂：「……」
「我只是路過而已，你怎麼一抓一個準？」
「你的蟲鳴鳥鳴都是陣，我的聲音是陣很奇怪嗎？」她其實還不著痕跡地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