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微站在淋浴區沖洗著,讓溫暖的水流包裹全身,緩解身體的冰冷。
惶恐和緊張讓她止不住地打冷顫,無論把水溫開多高,都沒辦法緩解那種由內而外的冷意。
赫籣道山頂別墅裡所有的陳設佈置都是林以微無比熟悉的存在,她本不應該害怕這裡的一切。
唯獨,外面那個面目猙獰的男人。
她無法將那個人與曾經仰慕的兄長聯絡在一起。就像鬼上身了一般,他不是她熟悉的林斜。
這些年的經歷,已經將他徹徹底底變成了另一個人,變成了魔鬼。
林以微遲遲不肯走出去。
她不知道出去之後會面臨什麼,不敢想,怕得要命。
不,她不能坐以待斃。
林以微用浴巾擦乾淨了身子,在櫃子裡翻找著,但沒有找到可以防身的工具。
林斜收撿了一切尖銳的有可能弄傷她和他的東西,林以微唯一找到的可以用來打人的東西,是一個女士圓頭梳。
能有什麼用。
她扔了梳子,推開浴室的窗戶。
這裡是別墅的二樓,正對茫茫無際的山野樹林,周圍再無人煙,是一處度假的清淨所在,她怎麼呼救都不會有人聽得到。
忽然間,門外傳來敲門聲,惡魔的嗓音響起:“以以。”
林以微靠著牆,慌急地問:“幹什麼!”
“你已經洗了快一個小時了。”
“被你關在這地方,難道洗澡的時間也要被限制嗎!”
“這倒不會。”
門外男人哼笑了一聲,推開了門,林以微慌得抓起手邊的一個沐浴露瓶子扔過去,暴怒道,“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
看見她站在窗邊,身上已經穿好了衣服,林斜就知道她還在琢磨怎麼逃跑。
他淡定地說:“以以,你不會笨到想從二樓跳下去吧,摔下去會很疼的。沒有摔死,哪怕成了殘廢,哥哥也不會放你離開我身邊,變成植物人,我也會照顧你一生一世,這一點,你要清楚。”
“林斜,你真是個瘋子!”
林斜嘴角提了提,將換洗的衣服放在櫃檯上,溫柔地看著她:“身上那條裙子很髒,別穿了,我在外面等你。”
說完,他退了出去,給她關上了門。
林以微全身虛脫地坐在了地上,放棄了逃跑的冒險想法,她可不想摔得粉身碎骨下半輩子在輪椅上度過。
再說,孩子在他手裡,她能跑到哪裡去。
她潦草地換下黑禮裙,穿上了林斜給她準備的睡裙。
那是一條純白色綢質短裙子,如月光靜靜流淌,絲滑柔順,並不暴露,甚至看起來像個純潔的天使。
林以微防備地推門走了出去。
男人仍舊坐在壁爐前,穿著一件深色的睡袍,壁爐裡火焰閃爍跳動,時不時發出噼裡啪啦的爆裂聲。
他正對著她,衣襟微敞著,面板很白
,隱隱可見肌肉的輪廓。
他手裡端著白蘭地,頰上泛著潮紅。
兩人尷尬地站著,面面相對,林斜對她伸出了手:“以以,過來。”
林以微沒有動,甚至退後了一步,後背緊貼著冰冷的牆壁。
林斜起身走過來,沒有打算用強,反而很慢,似用一種優雅而溫柔的慢動作讓她臣服。
他的手輕輕落到了女孩纖瘦的腰肢間,強勢地提了提,讓她毫無保留地貼近了自己。
俯身嗅著她的頸項間沐浴露的清香,與她耳鬢廝磨,林以微嗅到了濃烈的酒氣。
“以以,我們早該如此了。”他貼著她的耳朵說。
“林斜,你放過我好不好,看在以前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