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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隨知道母親嫁入了高門, 但具體她的丈夫究竟是誰, 謝隨並不清楚,也從不關心。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程瀟現在的丈夫,一個體面的中年男人,不算太英俊, 但也不醜,容貌比之於謝隨的父親,差遠了。
只有小孩才會用英俊與美醜來衡量一個人。
謝隨從這個男人的舉手投足間的氣度,能感知到他生活的優越以及良好的社會地位。
程瀟與謝隨的父親是青梅竹馬,一起奮鬥出來的少年夫妻, 父親年輕的時候非常英俊, 也讓程瀟成為了不少女孩羨慕的物件。
但是結了婚有了孩子以後,生活的磋磨讓她漸漸明白, 好看的臉並不能當飯吃。尤其是過去羨慕她的閨蜜們有了更為靠譜的歸宿之後, 她的心也不再安定了。
男人過了而立之年,靠的是權勢與財富來支撐氣質,無權無勢, 沒有體面的工作與事業, 再好看的容貌都會被消磨殆盡。
小時候,謝隨最常聽到母親對父親說的一句話便是:“沒錢,你他媽要什麼尊嚴!”
這句話漸漸成為了程瀟的口頭禪, 也是謝隨對金錢這般執著的誘因。
錢令他失去了母親, 失去了童年, 失去了一切……
他端著糕點盤, 斜倚在冰涼涼的雕塑柱下,冷眼打量著自己的母親和她現任的丈夫。
沒什麼特別的情緒,只是覺得母子倆在這樣的情景下見面,挺諷刺。
程瀟恍惚間回頭,看到了謝隨,手裡的酒杯掉在了地上,摔碎了。
謝隨欣賞著她臉上花容失色,覺得好笑。
身邊的男人紳士地護著程瀟遠離了地上的玻璃碎片,程瀟對他笑著,雖然笑容已經蒼白了。
她害怕得嘴唇都在哆嗦。
是在她看來,謝隨是她不堪的過往的見證,見證著她從髒汙不堪的底層一步步爬進豪門,過上了現在體面的生活。
但不可否認的是,她和周圍的名媛貴婦有著本質的不同。
寂白找遍了整個宴會花園廳,都沒有見到謝隨的身影,她有些擔憂。
聽身邊幾個女孩說,好像看到他往花架方向去了,寂白匆匆朝後花園走去。
花架位於酒店花園側面的籬笆旁,距離宴會園有一段距離,幾乎沒有人會去那麼偏僻的角落。
昏暗的花架下有兩個模糊的身影輪廓,其中之一是謝隨,另外一個好像是個女人。
寂白走近,聽到女人激動而壓抑的聲音傳來:“謝隨,你想我死嗎!”
寂白背上冒了一層雞皮疙瘩,她以為是謝隨不知何處惹來的風流債,忍著笑聽牆角。
女人似乎很崩潰,聲音也壓得很低:“你為什麼總是陰魂不散啊!”
謝隨表情很平淡,嗓音毫無波瀾:“我身上流著你的血,你可以嫌它髒,可以不承認,可是你沒有辦法置換它。”
寂白恍然間明白那女人是誰了。
“謝隨,你怪不了我,要怪就怪你爸沒本事,這麼多年我也已經受夠了,我配得上更好的生活,為什麼要受苦?”
雖然她背對著寂白,但寂白仍然能從謝隨那英俊的眉眼五官,推測他的母親應當是何等的漂亮。
人的煩惱永遠來自於不安現狀,她配得上過更好的生活,為什麼要跟著他受苦。
“我不怪你。”謝隨平靜地說完,從包裡摸出煙,手微微有些顫抖:“你可以滾了。”
程瀟冷冷地望著他:“謝隨,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謝隨笑了,叩上打火機的蓋子,他反問:“你能來,我為什麼不能?”
程瀟走過去,戴著璀璨鑽戒的左手拎了拎他的衣領,沉聲道:“就算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