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聲。
“忙著呢。”少年繫著圍裙,正在廚房裡搞牛排。
“謝隨,今晚我不過來了哦。”
他頓了頓——“哦。”
“謝隨,快放暑假了,下學期高三哦。”
謝隨繼續用鍋鏟翻著牛排,語氣略帶不滿:“知道了,會盡力的,先掛了,牛排要焦了。”
寂白倚在路燈邊,看著身畔淺淺的水坑,倒映著街旁的霓虹招牌。
她細細地念著他的名字:“謝隨”
“怎麼?”
“沒怎麼。”
電話裡,少年似乎開了擴音,她聽見牛排起鍋的聲音。
倏爾,那端靜了下來,他重新拾起電話,柔聲道:“想我就過來,牛排好香。”
寂白也好想好想過去啊,但是她知道,不能。
昨天晚上那樣任性的事,只允許有一次,再也不可以了,她現在必須慎行,因為一步走錯,或許就是全盤輸。
“謝隨,以後我可能不會經常去你家了。”
“……哦。”
“但是你記得酒瓶別亂扔,衛生要經常打掃,被單常換。”
“都不來了,你還管這麼多。”他揉揉鼻子,心裡澀澀的,悶聲道:“還說我的床好睡”
他這樣失落,搞得寂白心裡也挺不是滋味的。
“你幹嘛這樣,搞得像分手似的。”
他問道:“奇怪,我們在一起過嗎?”
“哎!”
寂白知道,他就是彆扭了。
“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昨晚老子就該把你辦了。”
“……”
她怎樣的人啊!
“你鬧什麼彆扭。”
“我他媽怎麼知道。”
謝隨看著桌上雙人份牛排冒著騰騰的熱氣,他還特意買了果汁飲料和牛奶。
可能只是有點孤獨。
“掛了。”
“謝隨,你別掛。”
少年雖然脾氣燥,但很聽她的話,她不叫掛,他便一直沒有掛電話。
“白小姐,我吃牛排了。”
“什麼白小姐。”
“白小姐就是白小姐,白眼狼小姐。”
“……”她真想揍他了,這男人,是給點顏色就能開染房那種。
“白小姐,還有話說嗎?”
“有。”
“那我洗耳恭聽。”
“謝隨,你到陽臺上來。”
謝隨邁著拖沓懶散的步子,走到了陽臺上,遠遠地望見街道對面,女孩穿著他的寬大衛衣,站在霓虹燈牌下面,左手拿著電話,遙遙地望著他。
看到她,幽居在他心底的那隻孤獨的野獸,頃刻間消失無蹤,謝隨的心情恢復了,嘴角也情不自禁揚了起來——
“白小姐這是迷路了?都迷到我家門口了。”
“只是路過而已,我真的要回家了。”
寂白手揣在兜裡,轉身繼續踱著步子往前走。
“小白。”
“又怎麼啦。”
“你是不是”
“是不是什麼”
謝隨笑了起來:“算了,快滾吧,別打擾老子吃飯。”
寂白用力掛掉了電話,躲到一棵榕樹背後,忿懣地罵著謝隨餓死鬼
討厭死了。
她特意繞路到他樓下,也不過就是想看他一眼罷了,吃飯就這麼重要麼。
幾分鐘後,她偷偷回頭,望向對面的居民樓陽臺。
少年果然已經不見了蹤影。
寂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空氣中夾雜著某種淡淡的青草泥土氣息,在她行將邁步離開之際,一道低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