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禮安驚悚地掙扎:“放開!”
朱盞走過來,拉開了沈昂:“你別這樣,禮安哥只是不能長時間站立,沒有癱。”
沈昂站起身,不大好意思地揉了揉眼睛,朱盞笑說:“這麼多人看著,丟不丟?”
沈昂說:“我准許你跟他抱一下,五秒鐘。”
朱盞看向陸禮安,他也正抬頭看著她,微笑著說:“好久不見了。”
“禮安哥也是。”
倆人並沒有擁抱,剋制而又不顯疏離,千言萬語也只有一聲,好久不見。
在很久以後的一次人物訪談裡,記者問陸禮安,沈昂似乎跟你一直有不和,為什麼還要捨身相救。
那時候陸禮安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回答:“因為朱盞。”
即使是在沈昂和朱盞已經結婚,他依舊坦坦蕩蕩地告訴所有人,因為朱盞。
他說:“能夠陪在她身邊,與她見證國旗在榮耀的賽場上緩緩升起的那個人,只會是沈昂,不是陸禮安。”
記者又問:“你們三個人現在見面,還會尷尬嗎?”
陸禮安:“我們從來不尷尬。”
坦坦蕩蕩,從來不尷尬。
-
接機以後,沈昂推著陸禮安一塊兒去吃飯,上車的時候,他還要抱他,陸禮安連忙站起來說不需要,我自己能走。
吃飯之際,陸禮安隨意地說道:“我要去德國一趟。”
聞言,沈昂和朱盞的筷子同時頓住。
良久,朱盞問他:“去多久回來。”
陸禮安:“不一定。”
沈昂:“你去看骨科?”
桌底下朱盞一腳踹過去,沈昂齜牙咧嘴。
陸禮安:“準備去德國修養一陣,把身體養好,歐洲旅遊一圈,以前打比賽,訓練很忙,從來沒有時間到處走走,現在終於閒下來,想出去看看。”
沈昂和朱盞都沒有說話,陸禮安應該是不能迴歸乒壇了,這一次重創,他的身體許多部位都是永久性損傷,後期能夠治療到什麼程度,都沒有辦法回到以前的身體狀態。
沈昂問:“什麼時候走?”
“下週。”
“這麼快?”
陸禮安說:“你很想挽留我?”
沈昂臉微微一紅,“嘁”了聲:“怎麼也得把我和盞妹的喜酒喝了再走。”
朱盞:“我沒同意你的求婚。”
沈昂說:“怎麼,你也想跟他去德國看骨科?”
朱盞又踹了他一腳。
-
陸禮安沒有告訴朱盞和沈昂自己的航班日期,一個人走得很痛快。
不打擾他們,是他對她最後的一點溫柔。
深夜,朱盞從睡夢中醒過來,沈昂不在身邊。
她穿著他的風衣外套走出房間,沈昂一個人站在陽臺抽菸,凝望著城市闌珊的燈火,背影有些落寞。
她知道,見過陸禮安之後,他心裡很不是滋味,陸禮安的乒乓生涯就此結束,全是因為他。
這些年,沒有人比沈昂更加自責。
他表面上好像裝得毫不在意,探望陸禮安的時候,還跟他開玩笑,儘管他可能根本聽不見。
然而朱盞知道,沈昂心裡比誰都難過,都自責,他本來不是一個容易產生情緒包袱的人,過去因為輸球輸比賽影響狀態,自暴自棄到了險些放棄乒乓。
他對什麼事都是容易用情,還要裝得很無所謂的樣子,什麼情緒都埋在自己心裡,不會讓別人知道。
她已經不記得多少次半夜醒來,看到他因為失眠,一個人獨自抽菸。
朱盞走過去,從後面抱住他。
沈昂微微側頭,柔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