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安直接被無視,感覺有點丟臉。
不把她放在眼裡是吧,她大步流星走到更衣室門邊,直接攔在朱盞面前,氣沖沖地說:“菜鳥,我問你話呢!”
朱盞抬起幽深的眸子,冷聲道:“讓開。”
許安安不爽她的目光,更不爽她說話的神態:“瞧你這衰樣,沒有金剛鑽就別攬這瓷器活兒,乒乓不是你這樣的人能打出頭的。”
她這樣的人,沒有好的條件,夢想只能在現實面前卻步。
朱盞從許安安的眼裡,看到了燒灼的妒火。
而許安安從朱盞的目光裡看到了不甘和憤怒。
十五歲,最是要面子的年齡,剛剛她們說的話,讓她感覺沒有面子,她不以自己的貧窮為恥辱,卻也受不了別人以此來羞恥自己,羞辱她的夢想。
朱盞突然放輕鬆了語氣,隨意道:“不是想知道,跟沈昂打球,是什麼感覺?”
不等許安安回答,她湊近了她,在她的耳畔意味深長地說:“沈昂特別溫柔哦。”
她又挨個掃周圍女生一眼,沉著調子:“但是,只對我一個人。”
女生們愣住了,沈昂能跟“溫柔”這倆字搭上邊,簡直顛覆她們的認知。
可是聯想到沈昂每天給她做體能訓練,打球的時候,倆人有說有笑的模樣,的確是前所未見。
他只對她一個人,溫柔。
許安安柳眉倒豎,雖然極力壓抑,不過看得出來,她氣憤又嫉妒。
不患寡而患不均,都是迷妹粉絲,他卻只對她一個人好。
朱盞不客氣地錯開了許安安,走出門去,通體舒暢。
然而,不遠處的轉角邊,沈昂雙肩包單背,倚著牆,側頭看向她離開的背影,眉心擰了起來。
“沈昂特別溫柔哦!”
“但是隻對我一個人。”
他抬頭望向疏影橫斜的窗外,心裡彷彿是溜進了夏天的最後一陣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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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暮沉,夜色鋪天蓋地席捲而來。
華燈初上的商業步行街,沈昂手揣在兜裡,漫不經心地走在前面,溫崇跟在後面。
“蟲子。”
“嗯?”
“你覺得我溫柔嗎?”
溫崇眨巴眼睛,正要仰天大笑三聲,沈昂立刻反悔,對他打了個響指:“算了,記憶清除。”
真是噁心的問題,他自己都受不了。
溫崇看著路燈下他寂寞蕭條的背影,艱難地咽口唾沫。
雖然溫柔這個形容詞,跟過去的那個王八蛋沈昂還真的是八竿子打不著一起去,但是在他問出這句話的瞬間,他的眼神,還真的有了那麼點溫柔的感覺。
神了。
“聽說三葉草上新款運動跑鞋,看看去?”溫崇追上了沈昂。
“隨便。”
他似乎有心事,神情恍惚。
轉過一個街角,倆人走進了三葉草門店,溫崇拿著新款鞋試柔韌度。
“這雙怎麼樣?”他揚起鞋子問沈昂。
沈昂流連一排排的衣裝前,漫不經心地“嗯”了聲。
太敷衍了吧!
溫崇放下鞋子,走到沈昂邊上,說道:“你逛的是女裝區啊!”
沈昂又極其不走心地“嗯”了一聲,拎起一件女式的白色運動服,前後看了看,在自己身前比了比,似不大滿意,放了回去。
他認認真真逛女裝的模樣,看得溫崇眼睫毛都要掉下來了!
“昂神,你...”
沈昂又順手抓起一個粉色的鴨舌帽戴在自己的腦袋上,站在鏡子前左看右看,扭頭問溫崇:“怎麼樣?”
溫崇頗為悲壯地點頭:“好看,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