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盞感覺有點尷尬,目光下移。
他脖頸修長,麥色的肌膚一直延續到衣領深處,胸前掛著一枚紅繩子,繩子頂端吊著黑色的貔貅,泛著沉穩的光芒。
貔貅,開運辟邪,遠小人。
外面男生還在繼續碎嘴。
“昂神又怎麼樣,他永遠不可能打得過陸禮安啦!”
“煤老闆家的大少爺,有錢,任性,打乒乓只是玩票。”
“陸禮安可是剛在乒超聯賽拿下亞軍,誰給沈昂這麼大的自信,敢去挑戰他,這不是自取其辱麼?”
“傻逼!”
......
尷尬,真是尷尬。
朱盞都沒有勇氣抬頭去看沈昂的表情,不用看也能猜到,肯定難看至極。
那兩個男生離開了休息室,沈昂掀開窗簾走出去,似乎沒什麼事,也沒亂髮脾氣。
朱盞看著自己手裡報名表上張揚跋扈的“沈昂”兩個字,籌措著語言,好心安慰他幾句。
“其實陸禮安,沒那麼他們說的那麼厲害...”
她話還沒說完,沈昂立刻回身,欣賞地看了她一眼。
“是吧!我也覺得。”
“......”
喂!我只是安慰你啊!
“老子的黑粉都發展到校乒隊了。”沈昂面無表情地搖頭往外走,自言自語喃喃道:“是時候該清理門戶了。”
朱盞:- -
走廊一片寂寥,窗外電線杆上的一排麻雀,卻嘰嘰喳喳鬧個沒完。
朱盞在走廊上拍了會兒球,看著時間不早,給周肆回了個電話,便朝著大門走去。
就在這時候,訓練館傳來中氣十足的一聲吶喊。
“陸禮安!”
朱盞心頭一驚,難道禮安哥回來了!
第2章 千紙鶴
朱盞推開訓練館大門走進去,然而館裡空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
可是剛才,明明有聽到...
“陸禮安!”
朱盞汗毛都豎起來了,循著聲東張西望,一回頭,見球檯桌邊,有人在做單手俯臥撐。
汗水順著他的臉頰鼻樑襟襟而下,身下已經蓄了一灘汗水。
手臂承載著身體的重量,顯露出無比流暢的肌肉線條,他的手背寬大,隱隱可見淡青脈絡,指甲蓋寬大而圓潤。
他天生一雙乒乓選手的手掌,可這狂躁的表現,卻不是一個專業運動員應有的心理素質。
沈昂緊皺著眉頭,呼吸急促,單手做一個俯臥撐,念一聲:陸禮安。
剛才還表現得很無所謂的樣子,一回頭,就躲起來偷偷發洩心中的不甘與憤懣。
暮色四合,夕陽透過天窗灑落在他身上的最後一抹斜暉也消散無蹤。
突然沈昂抬眸,與朱盞隔著斜暉中洋洋灑灑的塵埃,遙遙相望。
一百萬年的時光雲湧奔騰,全世界的記憶都在隨之消散,無影蹤。
他望向她的那一眼,永遠鐫刻在了她的心頭。
總之,要多謝老天。
沈昂何其有幸,在那一剎那,得到了朱盞的垂青。
-
南城是南方的一個水鄉小城,比不上大城市的繁華與快節奏,這裡沒有高樓大廈,沒有車水馬龍,這裡的時光靜悄悄,慢悠悠。
滿城香樟樹,風一吹,沙沙響。
七拐八彎的小衚衕巷,有戴老花鏡的花白老者坐在巷子口,兩杯馥郁濃茶,一盤棋,就是一場金戈鐵馬。
這裡的慢生活,常年吸引外來遊客過來休閒度假。當然除了旅遊業,東南區的煤炭工業同樣發達,這裡最大的煤商,姓沈。
南城還是全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