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玄曦天君進入輪迴塔,是為了將她的神魂徹底斬殺,毀滅她的神魂,從未在外抹去她的法體,可是這青年沒有想到,不知是遭遇了什麼,玄曦天君的神魂同樣變得不穩定起來。
他曾經將靈魂的刻印深埋入玄曦天君的神魂,保證他能夠在她出現在輪迴世界中的第一時間找到她,進而在她立足不穩的時候殺死她。可是明明一切都計算得很好,他確實找到了她,可是為什麼……
卻出現了偏差?
“那是舒舒。”玄曦天君低聲說道。
“什麼?!”
“我的舒舒。”他捂著自己流著鮮血的丹田,目光卻執著地仰頭,安靜地看著那雲空之上無比驕傲,飛揚的女子。
他的一滴眼淚從精緻的眼角滾落。
他終於明白,當他和她初見的第一世,當他是高高在上的魏王,而她只是一個委頓在地,露出蒼白笑容的受傷的女孩子,他把她抱在懷裡時心中的悸動,或許並不是愛情。
那或許,是找到了自己的仇敵,因此自靈魂而升起的殺機。
那感情來得太激烈,令他分不清心中的戰慄究竟是什麼感情,於是他覺得自己愛上她,娶她回到自己的王府,然後在日夜朝夕相對之後,真正地愛上了自己的妻子。
他死死地記著一切,或許是輪迴塔保證了他的神魂與記憶不滅,那或許本來不過是為了保證,能夠叫他記得要殺死眼前的女子。可是他愛上她,記得她,尋找她,然後一世一世地愛上她,最後整個命運,都偏離了方向。
“我不後悔。”他輕聲說道。
哪怕……她迴歸法體。
徹底地忘記他。
還將他視作生死仇敵。
可是他依舊從不後悔對她的愛。
哪怕她忘記,可是隻要有他一個人記得就足夠了。
他永遠都記得她,記得他們之間的愛情。
他已經無法向她揮刀。
這場戰爭,還有爭鬥,原來真的是他輸了。
“天君!”那女子的靈劍似乎帶著詭異的靈氣,刺入了玄曦天君丹田的傷口卻從未有過癒合,甚至還在侵蝕他的法體,那傷口之上,已經化作了漆黑的顏色,現出幾分恐怖。
青年顧不得對玄曦天君怒其不爭,急忙從虛空之中抓出了幾枚靈丹,塞入玄曦天君的口中,急切地說道,“望舒少君乃是上古靈劍通靈,據說通靈化人的那一日殺氣沖天。她一向妖異,天君您身份貴重,我們不能耽擱。”
就算是仙庭的仙衛盡墨,也不能令玄曦天君有一點的事。
因為玄曦天君是……
“走不了了。”玄曦天君卻只是垂了自己一雙修長的睫羽,淡淡地說道。
“什麼?!”
當他抬起頭震驚地看向四周,這才發現無數的靈光向雲空之中交匯而來,其中隱隱的殺意與威壓令人毛骨悚然,幾乎是轉眼之間,所有的仙衛竟然就被團團包圍,那些靈光散去,就看到其中雲海被撥開,無數的妖獸仙獸緩緩地露出巨大的身體。
那些妖獸在雲海之中若隱若現,一聲聲的低沉的咆哮,令這青年雙目一縮,抬頭指著望舒少君厲聲喝問道,“北地神國,真的要與仙庭為敵?!”
“難道不是仙庭覬覦我神國世界?”望舒少君冷笑質問,指著這青年聲音冰冷地說道,“顛倒黑白,仙庭無恥,真是令人大開眼界!明明是仙庭,爾等,覬覦我神國富饒,至強的戰力。為何要在這裡擺出一副你們才是正義的嘴臉?”她頓了頓,一雙手死死地抓緊手中的靈劍,這是她真正的法體,是她化形之後的原型,低聲喃喃地說道,“北地神國當年,曾應仙庭邀請,無數妖獸進入仙庭,可是如今,他們在哪裡?”
“他們只是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