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也很差,對周懷禮的懷疑又加重了一層。
……
周懷禮回到家,在外院坐了一會兒,唇邊帶著幾絲得意的笑意。
今天將叔王和吳老爺子擠兌得兩人吃啞巴虧的情形,想起來就想笑……
周懷禮這樣想著,捂著胸口哈哈笑了起來。
回到內院,看見蔣四娘板著臉坐在屋裡做針線。
周懷禮走過去扳著她的肩膀道:“在做什麼?”
蔣四娘撥開他的手,不悅地道:“你還回來做什麼?”
“生氣了?”周懷禮笑嘻嘻地道,在蔣四娘身邊坐下,問她道:“有什麼好氣的?”
“有什麼好氣的?!”蔣四娘終於爆發了,她站了起來,將手裡沒有做完的襪子扔到周懷禮身上,“還嫌不夠丟人嗎?!你們家騙婚,我忍了。你的出身,我也忍了。但是你這次在外祖家跟別的女人……,我實在忍不了了!”
周懷禮本來笑嘻嘻地看著蔣四娘,待蔣四娘說到“騙婚、出身”,周懷禮一下子跳了起來,臉色鐵青,指著蔣四娘道:“你再說一個字試試!”
“我就說!”蔣四娘傲然昂著頭,眼裡都是淚水,“你有本事打死我!”
“你以為我不敢!”周懷禮高高揚起右手,但是看著蔣四娘眼裡蘊含的淚水,他還是有些下不去手,只好忍了又忍,拂袖而去。
這一走,到半夜才回來。
蔣四娘見他回來,才回床上躺下睡了。
周懷禮一身酒氣,去浴房胡亂洗漱了一番,醉醺醺地在床沿上坐下脫鞋。
靠牆的條案上擺著兩支燭臺,燭臺上兩支蠟燭都已經快燃到底了。
周懷禮對著條案那邊吹了口氣。
燭火悄然熄滅,只有屋外的月光透過細密的窗紗映了進來。
周懷禮回頭,看了看床裡面睡著的蔣四娘。
蔣四娘也沒有睡著,她背對著周懷禮躺了一會兒,覺得還是有話要說,翻過身正要說話,猛然看見周懷禮正定定地看著她,而他的眼眸,正是血紅色!
“啊——!”蔣四娘驚呼一聲,從床上爬了起來,裹著薄被往床裡面直縮,恐懼地看著周懷禮。
周懷禮閉了閉眼,知道自己又開始變身了。
近來他的眼眸變色的時候越來越多了,不知道是不是沒有去叔王夏亮那裡吃藥的緣故……
蔣四娘嚇得全身直哆嗦,不斷低語:“……別過來,你別過來……”
周懷禮本想湊過去,讓她別怕,但是她眼裡的恐懼和疏遠刺傷了他。
周懷禮狠狠捶了一下床,道:“這你就怕了?”
“能不怕嗎?你自己照照鏡子!”蔣四娘嗚嗚地哭了起來。
周懷禮長嘆一聲,起身離去。
他從窗戶裡飛身而出,一夜未歸。
蔣四娘倒是鬆了口氣,忙下床將窗戶關嚴實了,又插上門閂,才放心睡去。
第二天周懷禮回來了,又是跟沒事人一樣。
到了晚上,他回房睡覺,這一次,他的眼睛沒有變色,人也很正常。
蔣四娘鬆了口氣,沒有再躲著周懷禮。
兩人相安無事地睡下。
但是過了幾天後,周懷禮又一次在半夜發狂了。
這一次,他失去了控制,不僅打暈了蔣四娘,而且把蔣四孃的一個丫鬟失手掐死了。
蔣四娘第二天醒過來,看見周懷禮睡在地上,門外的婆子丫鬟不斷尖叫驚呼,而鮮血從外屋流到內室,那樣濃的鮮血,看得蔣四娘幾乎要暈過去。
她穿了衣裳出去,看見那丫鬟的死狀,再看看外屋地上那樣多的鮮血,就如同人間地獄一樣,再也忍不住,跑到門外的迴廊上吐了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