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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將府的家廟裡,周雁麗好不容易見到一個從外面來的人,拉著越姨娘說了一夜的話,一直到天快亮了,才意猶未盡地道:“姨娘,爹呢?我還想跟爹說說話。姨娘,我想你們,我好想你們……”
越姨娘擔心了一晚上,見周雁麗沒事,一直緊繃著的精神鬆弛下來,睏意上襲,耷拉著眼皮道:“……你爹在跟主持說話,明兒再去叫他吧。”一邊說,一邊就想趴在周雁麗的床邊睡過去。
周雁麗笑了笑,推了推越姨娘,道:“姨娘別這樣睡。到那邊榻上去睡吧。”
話音剛落,她屋裡的油燈突然熄滅了。
周雁麗心裡一緊,暗叫不好,迅速伏身彎腰,一把抱住越姨娘,飛快從床上滾落下來。
她剛滾下床,就聽見幾聲嗖嗖如同勁弩釋放的聲音,往越姨娘剛才趴的地方釘了過去!
“誰?!有刺客!有刺客!”周雁麗緊緊趴在地上,整個人壓在越姨娘身上,將她藏在自己身下,一邊大叫出聲,一邊抓了張椅子過來,擋在自己頭頂。
果然外面偷襲的人聽見她的聲音,嗖嗖又是幾聲,錚錚全數往她們躲的地方扎過去。
“啊——!”越姨娘突然發出一聲短促而尖利的慘叫聲,兩眼往上一翻,已經痛暈了過去。
“姨娘?姨娘?您怎麼啦?!”
周雁麗的叫聲淒厲尖銳,頓時驚醒了家廟裡的暗衛明衛。
無數紛繁複雜的腳步聲往這邊撲了過來。
周承宗剛回到家廟,就聽見了裡面的異樣,馬上飛奔過來,卻來得及只看見一個黑衣人的身影從他面前一晃而過,消失了蹤影。
家廟的暗衛明衛紛紛追了出來。
“站住!”周承宗沉聲道,“不用追了。”
“大人!那人剛才企圖偷襲三姑娘和越姨娘!”家廟的侍衛忙過來行禮,“我們可以追上的!那人只有一個人!”
“我說不用了就是不用了!”周承宗惱怒地大叫,“你們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
“不敢!”侍衛忙低頭退開。
“你們就不怕中了別人的調虎離山之計?”周承宗威嚴說道,“回去!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那些侍衛忙躬身應是,如流水般退下。
周承宗大步往周雁麗的屋子行去。
“雁麗,你們沒事嗎?”周承宗在門口拍了拍門。
聽見是周承宗的聲音,周雁麗才哇地一聲哭起來,從地上爬起來,扶著牆,哆哆嗦嗦走到門口,開啟門。
“爹!”周雁麗撲到周承宗懷裡痛哭起來,“姨娘……姨娘被傷著了!”
周承宗抿了抿唇,將周雁麗輕輕推開,大步走進屋內,“讓我看看。”
周雁麗抹了抹淚,跟著走進來,將油燈重新捻亮。
屋裡亂七八糟的樣子讓周雁麗吃了一驚。
她的床鋪邊上,和剛才她們躲的地上,橫七豎八插滿了削得細細的樹枝!
那些凌空飛來的武器居然不是弩箭,而是細樹枝!
周雁麗的臉色變了變。
那人明明有弩,卻不用弩箭,而是用臨時削成的樹枝,說明那人心思細緻縝密,不肯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也說明那人的武力值高到令人恐怖,已經到了飛花摘葉俱可傷人的地步!
“爹,姨娘好像傷到了。”周雁麗含淚走到暈過去的越姨娘身邊。
只見越姨娘的小腿,被一支細細的樹枝釘在地上,紮了個洞穿!
“姨娘!”周雁麗臉色遽變,一下子跪到越姨娘身邊,伸出手,顫抖著想把那樹枝從越姨娘小腿處拔出來。
她微一用力,就發現不好,那樹枝是徑直穿過越姨娘的小腿骨,緊緊釘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