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個有出息的!唯一一個像點樣子的,還是個孫女兒!——我家後繼無人,這樣打平了吧?”
“哼,說得好像你多吃虧一樣!”另外三位國公一起鄙夷他。
周懷軒看了看盛七爺,突然問道:“七爺,當初你也是被人批命,說十八歲有生死劫,所以你不到三歲,盛老爺子就送你去出家。——你可知道,給你批命的人是誰?”
周老爺子睜開鷹隼般的利眼,看了盛七爺一眼,緩緩點頭道:“正是。當初這件事,只有你爹、鄭老、吳老和我,我們四個老傢伙知道,盛家有個嫡幼子出了家。你能活到現在回來復爵,足以證明這些事,跟我們三個老傢伙沒有關係。”
當然,跟盛老爺子也沒關係。
盛老爺子本人已經死了,而且死得那樣慘……
盛七爺一想到他爹慘死的情形,就忍不住捂臉嚎啕大哭。
吳老爺子很不自在地在椅子上轉了轉,皺著眉頭道:“哭?哭有什麼用?大家今日就是來想辦法,找原因的。光知道哭,能做什麼用?”
半晌沒有作聲的鄭老爺子倒是很理解盛七爺,他瞪了吳老爺子一眼,“父母親長,兄弟姐妹都死於非命,他哭一哭怎麼了?我看你真是鑽到錢眼裡去了,連人之常情都不放在眼裡。”
吳老爺子哼了一聲,端起茶吃了一口,嘟噥道:“……居然是大紅袍,太靡費了,太奢侈了……”喝完放下茶杯,對這書房裡的人道:“哪天我送你們一些‘一匹罐’,一兩片葉子就夠衝一壺了,只用泥土燒製的土茶壺沖泡最好。茶壺不能含彩釉,光壺裡熱水的熱氣就夠了。”
周老爺子嗤笑一聲,拱拱手道:“免了免了。你那什麼‘一匹罐’,不過是海棠葉子曬乾了哄人罷了,我可是敬謝不敏。”
“哼,你們就知道胡吃海喝……”吳老爺子一邊嘀咕,一邊已經轉了話題,對盛七爺道:“你也別難過,你爹那麼厲害,怎麼會真的被人凌遲那麼慘?據我所知,他被‘凌遲’的時候,早就自盡了。”言下之意,凌遲的時候已經是死人,自然感覺不到疼痛。
太后憤而下令“凌遲”,也是因為盛老爺子居然搶先一步在天牢自縊!
盛七爺覺得好受些,擦了眼淚,道:“我也知道大男人流血不流淚。但是我心裡一直堵得慌,各位長輩讓我哭一次,以後再不哭了。”說著,團團抱拳一揖。
周老爺子笑了笑,捻鬚道:“這樣算來,對於我們四大國公府來說,這些噩運應該是從盛七出生的時候就開始了。”
盛七其實算是第一個。從有人給他推命,說他十八歲有生死劫開始。
他十八歲的時候,正是盛家遭逢大難,全家被滿門抄斬的時候。
可惜,他躲過了生死劫,代價卻是全家的性命。
盛七爺一時鑽了牛角尖,怔怔地問:“若是我沒有出家,會不會我家只有我一個去死,別人就不會了?”他突然覺得十分內疚,一股自己將噩運轉嫁給別人的感覺。
鄭老爺子頭一個搖頭,“當然不是。如果你沒有出家,只會跟大家一起死。你們盛家,也就真的絕後了。”
如果盛七當時也死了,盛國公的爵位就會正式成為歷史,大夏皇朝世襲罔替的國公府,就此斷絕了。
就算後來再找盛家的旁系別支來承爵,按照當初的血誓,這些旁系別支,就不能再世襲罔替了,只能降等而襲。
也就是說,如果盛七爺死了,不管怎樣,盛家國公爵,五世之後就將完全消失。
“先是盛家,然後是周家,再是鄭家,最後……”鄭老爺子看向吳老爺子,“就是吳家。”
四個國公悚然而驚,頓起不寒而慄之感。
這些事情看上去不著邊際,而且散亂在時間的洪流中,前前後後一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