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她的魂魄無依,沒有地方住,才硬是留下晚晴軒,並且著人打掃。
鄭想容生前使過的丫鬟婆子因犯下大錯,被買的買,打的打,死的死,去的去,早就一個不留了。
如今在晚晴軒裡看屋子的人,都是康氏後來精心挑選的得用妥當細緻之人。
鄭玉兒擔心盛思顏和吳嬋瑩本來不願意進這院子,但是又因為鄭月兒顯擺,不好意思不去,才說擔心她們忌諱的話。
“忌諱?”盛思顏眨了眨眼睛,“為什麼要忌諱?”
吳嬋瑩跟著起鬨,“我也要去開開眼界!大文豪的屋子,進去走走不曉得會不會多寫出兩首詩,也長點文采……”
盛思顏:“……”她以前怎麼不覺得大氣溫柔的吳嬋瑩也能呆萌呆萌呢?
鄭玉兒掩袖一笑,索性帶著她們往晚晴軒去了。
“大姑娘、二姑娘。”晚晴軒守門的婆子給她們行禮,推開院門讓她們進去。
盛思顏很是好奇地東張西望。
只見這院子的四角都放著青花瓷的大水缸。近前一看,裡面都養著大朵大朵的睡蓮。
“這是紫琉璃。”鄭玉兒指著那睡蓮道,“我小姑姑生前最愛的名種,整個大夏皇朝,只有我們這個院子裡有。說來奇怪,它們也只能在這裡存活。我娘曾試著命人在後花園的池塘裡試種這種睡蓮,但是都沒成,沒幾天就枯死了。”
盛思顏定睛看這些名為“紫琉璃”的睡蓮,發現它們的顏色很精緻,花瓣正面雪白,背面卻是淡紫色。
水缸裡似乎有著淡淡的水汽,罩得瑩白淺紫的睡蓮如夢似幻。
錦鯉在睡蓮根底穿梭來去,魚尾不停擺動,濺起陣陣水聲。
院子中間的甬道白玉如鏡,光可鑑人。
盛思顏笑道:“這石頭可真光滑,是如何打磨的?”
鄭月兒笑嘻嘻用手指頭刮臉道:“思顏姐姐露怯了哦!這可不是普通的石頭,這是白玉!大塊大塊的白玉!”
白玉為路?!
盛思顏覺得自己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她忍不住蹲下來,輕輕摸了摸那甬道。
鄭月兒笑得更厲害,驚起樹上的飛鳥。
鄭玉兒也好笑,對盛思顏道:“確實是白玉,月兒雖然嘴快,但是從不說白話。”
吳嬋瑩將盛思顏拉起來,嗔了鄭玉兒和鄭月兒一眼,“你們倆可是主人家,有這樣待客的嗎?”
鄭玉兒和鄭月兒忙向盛思顏道歉。
盛思顏跟著吳嬋瑩站了起來,猶自像在夢中一樣,看向對面門口兩棵西府海棠,喃喃地念了一句,“白玉為堂金作馬……”
“你說什麼?什麼馬?”吳嬋瑩在她旁邊,但是也沒聽清楚。
盛思顏搖搖頭,“我說馬上就要到了。咱們進去看看?”
吳嬋瑩笑著贊好,又問鄭玉兒,“以前都說四大家族裡面就鄭家底子薄一些,如今看來,你們是深藏不露啊!”
鄭玉兒越發苦笑,道:“你說這條路?我們家哪有這麼厲害。你看看這整塊的白玉,別說我們家,就連你們財神吳家也是置辦不出來的。”
不是沒錢,而是沒地兒採去。
大夏皇朝規定,所有的礦山、鹽場都是屬於朝廷的,當然也是皇室的私產。
“……你是說!”吳嬋瑩比劃了個二字。
鄭玉兒點點頭。
盛思顏也明白過來。
原來這一切,都是二皇子給鄭想容置辦的。
果然是雲想衣裳花想容……
住在這個神仙一樣的地方,還有腳踩的甬道都是白玉鑄就的,光這份心意就了不得。
盛思顏情不自禁遙想鄭想容的風姿。
鄭玉兒帶著她們往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