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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懷軒的語氣平平,但是這種話,說得越是平淡,聽起來就越嚇人。
那守軍嚇得一哆嗦,直挺挺地在城門口就給周懷軒跪下了。
“快去寫!我們大公子從不說笑!”周懷軒身邊的小廝跟著他走南闖北,深諳他的心思,馬上跳出來警告那看城門的守軍。
那守軍磕頭不止,“馬上寫!馬上寫!”說著,起身奔回守門人的小屋,飛快地讓那裡會寫字的人寫了一張告示,貼到城門口。
“再貼一張告示去昌遠侯府大門上。——誰敢撕下來,剁誰的手。”周懷軒又淡淡吩咐一聲,往空中抽了一下鞭子,轉身策馬,對那幾個灰衣人道:“帶路!”
從這些人剛才的陳述中,他知道王氏、盛思顏和小枸杞三個人躲到藥山之上。
這幾個灰衣人,便是周老爺子暗中派出來,保護盛家三個婦孺的人手。
那幾個灰衣人忙道:“大公子,今日大雪封山,沒人上得去,咱們還是過幾天再去吧。”
“帶路!”周懷軒怒道,眼裡的氤氳血氣越來越濃。
他心急如焚,大雪封山,山上的人如果沒有準備吃得怎麼辦……
他顧不得再跟這些人聒噪,從馬上跳下來,往前方縱躍而去。
玄色大氅在剛又被白雪覆蓋的官道上翻飛,周懷軒腳步輕快,如同在雪上飄浮,一眨眼就只剩下一個黑色的背影,很快消失在眾人眼前。
“大公子上山了!”這幾個灰衣人沒法子,還是轉頭跟了上去。
周懷軒的小廝想了想,策馬入城,回神將府報信去了。
剩下那幾匹馬散放在城門口,並沒有人敢去打它們的主意。
因為這是神將府的軍馬。
……
一行人來到藥山山腳,天已經漸漸黑了。
周懷軒揹著手站在山腳的一塊大石頭上,眯著眼尋找上山的路。
鵝毛大雪落在他翻飛的玄色貂皮大氅和貂皮暖帽上,並不融化,漸漸地蓋了薄薄地一層。
幾個灰衣人好不容易追了過來,氣喘吁吁對周懷軒道:“大公子,這邊。我們經常是從這邊上去的。”
周懷軒斜睨他們一眼,“你們是如何知道的?”
這些人被周懷軒的眼看得心裡發顫,低頭不敢跟他對視,“是……是老爺子吩咐我們在後面偷偷照應的……”
周懷軒深吸一口氣,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印堂,淡淡地道:“爹糊塗,沒想到老爺子也糊塗了。”說完便騰身而起,往山上縱躍而去。
那幾個灰衣人硬著頭皮跟上,卻看見周懷軒在空中輕輕一個轉折,往另一個方向縱躍去了。
“大公子!錯了錯了!這邊!這邊!是這邊啊!”這些人急了,眼睜睜看著周懷軒走錯了方向。
他們急忙跟了上去,但是哪裡有周懷軒的速度?轉瞬就看不見他的背影了。
周懷軒一上山,靈敏無比的鼻子就聞到那股讓他燻然欲醉的甜香,如同極大的磁石一樣,吸引著他的方向。
他不假思索地轉了個彎,循著那股芳香的味道追蹤而去。
他聽見下面的人著急地叫他,說他弄錯了方向,但是他沒有改變路線,因為他相信自己,遠遠多過這些不相干的旁人……
……
盛思顏躲在一叢灌木背後,緊緊地將自己蜷成一個球,將凍僵了的雙手放入腰上掛的野兔背上取暖。
面前有一塊小小的空地,是她剛剛清理出來的。
空地上擺著小小的松枝和樹幹,被她用打火石點燃了,攏成一個小小的火堆。
她身上沒有穿皮裘,只是穿著她從山下買來的大棉襖。
她從盛國公府帶出來的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