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老山參熬的水,還有王氏特別給她配製的藥材,都放進去了。
周顯白也回來了,他躡手躡腳地進來,對坐在暖閣裡的周懷軒說了一聲:“……大公子。”
“東西呢?”
“在這裡。”周顯白將阿財掏出來,放到暖閣炕上的小炕桌上,然後笑著退了出去。
周懷軒默默地垂眸,和阿財面對面看了一會兒彼此,然後一齊別開頭。
周懷軒敲了兩下炕桌,是讓它“好自為之”的意思。
阿財低下頭,從炕桌上滾落下來,躲到炕角去了。
盛思顏從浴房出來的時候,一邊拿大方巾擦著頭髮,一邊道:“你去洗吧。”
周懷軒站了起來,看她妝臺前坐下,便走過去從她手裡接過大方巾,給她擦頭髮。
沒過多久,就聽見周顯白的聲音又在門簾外響起來,有些緊張侷促,“大公子、大少奶奶,大爺和大奶奶讓兩位去瀾水院一趟。”
瀾水院是周承宗和馮氏住的院子,盛思顏還沒有去過呢。
本來是打算三朝回門之後,明天再去瀾水院單獨給公公婆婆磕頭的。
這麼晚了有什麼事?
盛思顏忙要站起來。
周懷軒卻按住她,問周顯白,“何事?”
周顯白在門外急得要死,但是也知道他家大公子不是誰傳誰到的軟柿子,忙道:“……是越嬤嬤進來了,在瀾水院要見大少奶奶。”
周懷軒似笑非笑,“哦。”頓了頓,“那就去吧。”說著放下擦頭髮的方巾,讓薏仁和木槿進來給盛思顏梳頭換裝。
盛思顏更是奇怪。
說爹孃讓他去不管用,但是說個“越嬤嬤”,他卻要動身了。
這……神將大人要是知道了,還不慪死?
盛思顏雖然有些疑慮,但並沒有開口問,而是乖乖地坐在妝臺前,讓薏仁給她梳頭,又讓木槿去給她再找身衣裳。
因為她看得出來,周懷軒的表情表示,有人又要倒黴了。
她只要備好茶水瓜子,在旁邊安心看戲就行了。
周懷軒倒是一眼就看出盛思顏心裡有事,想了想,淡淡地道:“越嬤嬤是我爹從小的奶孃,也是祖母身邊的人。”
“哦。”盛思顏應了一聲,知道在規矩比較大的人家,這種年老服侍過主子,又奶過小主子的奴婢,是最有體面的。
別說她這種孫媳婦,就算是馮氏,在周老夫人面前大概都沒有這位越嬤嬤的面子大。
不過,越嬤嬤姓越?這個姓很少見,她一下子想到了周承宗的那個妾室越姨娘。
“……越姨娘?”她不由自主問了出來。
周懷軒點點頭,“是她女兒。”然後掀了簾子先出去了。
周顯白在外面跟他嘀嘀咕咕,“……大公子真是料事如神。不過沒想到那越嬤嬤現在就跑進來了。不然可以等到三朝回門以後,明天去大爺院子磕頭的時候再來……”
周懷軒披上狐裘,“早來早了。”說著,負手在門口等盛思顏出來。
盛思顏照了照鏡子,將一支金絲鑽的鳳釵取了下來,只帶了一支小小的點翠步搖。
再披上那件銀狐大氅,和周懷軒一起出了清遠堂。
這一次,他們也沒有著急,更沒有坐船,而是沿著抄手遊廊慢慢走過去。
周懷軒沒有說話。
周顯白卻在旁邊嘰嘰喳喳,話很多的樣子。
“……大少奶奶,您不累嗎?”
“不累。”
“唉,這越嬤嬤也真是,就不能等到明天?”
“等到明天做什麼?”
“大少奶奶,您還不知道?是這樣的,小的估摸著,這越嬤嬤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