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蕭瑾還是本著多學一樣是一樣的心態,瞪著眼睛看完了全程。
顧淮南怕他看得太入戲回頭晚上嚇得睡不著,便在他旁邊說一些有的沒的:“這騸豬一事看著彷彿挺簡單,需注意的地方卻有不少,周大人等不知摸索多少次,才漸漸摸索出如今這條路來。原先他們發現騸豬之後,有些豬發起了高熱,沒多久就病死了。後來聽了大夫的話,以烈酒擦拭豬皮,用高溫烤制刀刃,死傷才少了許多。”
韓仲文等聽得頭皮發麻,就好像自己也被烈酒火舌伺候過了一回。
蕭瑾心道,這便是消毒的作用了。
顧淮南還說:“這騸豬並不分公豬母豬,一樣都可以騸。公豬好鬥,若一圈中有兩隻公豬,常有咬傷的情況發生,有的甚至會被活活咬死。去了勢之後,性情會溫順許多,個性的安靜並不會再好鬥,且長得也快。原先或許需要一年能出欄,騸了之後只需六個月便足夠了。”
蕭瑾聽得入神,隨即又說:“這法子用到牛羊馬身上,應該也有共通之處吧。”
顧淮南笑著說:“民間也確實有騸馬的,只是許多人並不知怎麼做,便是會的,只怕也沒掌握到要領。”
蕭瑾看了看周宜,對他寄予厚望:“此事還得看周愛卿。”
周宜一激動,立馬立下軍令狀:“微臣必不負所托。”
他並不擔心自己做出來,所謂萬事開頭難,他最難的那一關都已經挺過去了,還怕什麼呢?
好容易有了在聖上面前露臉的機會,他絕不會放棄。
這邊君臣幾個鄉談甚歡,顧淮南為了早點讓蕭瑾學完去陰涼處休息,便讓他趕緊動手。
其實蕭瑾動手又哪裡是真正意義的動手呢,旁人都替他弄好了,他不過是拿起刀,輕輕一割罷了。
要說血腥也沒有,割完之後便什麼也不要他做了,鐮刀也被拿了下去。
一切結束,蕭瑾甚至有點懵。在今日之前,他都已經做好了自己從頭到尾做一遍的打算了,沒成想他的顧愛卿竟如此貼心。
真不愧是他提拔上來的人,馮慨之陳疏才終究是比不上。
一刀割過之後,顧淮南便稱蕭瑾“學會”了。
蕭瑾稀裡糊塗被帶去了邊上休息。
他走了,剩下百官的劫難才剛剛開始。
顧淮南會對蕭瑾放水,卻不會對百官有任何的好臉色。蕭瑾昨兒晚上單獨召見了顧淮南,吩咐了今日的事情,大致意思也不過就是朝中百官最近都有些閒了,做事也越發沒分寸,今日畢得好好折騰折騰他們。
顧淮南與蕭瑾一條心,蕭瑾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所以這會兒顧淮南便讓他們一個一個來試,從頭試到尾。
打從張丞相和六部尚書開始。
馮慨之還幻想著自己會不會也是輕輕一刀就妥當了,結果現實卻狠狠的打了他的臉,沒有一個人幫他,他不僅要一個人把豬從籠子裡捉出來按好,還要在工匠的指點下,分辨哪一處才是要割的部位。
那豬仔在別人手上別提多好擺弄了,等到了就去大臣的手中,這比牛還要壯,等閒人根本就按不住。
好不容易按住了,已是一片狼藉,原先的冠服也髒了,發冠也亂了,平日裡養尊處優的氣度早不知道哪兒去了。
等他們費盡心力地按住之後,旁邊還有人站著說話不腰疼地提醒:“錯了錯了,姿勢不對。”
“怎麼拿刀的?剛才不是交過了嗎?”
“這包紮的姿勢也不對。”
“不行,重來吧。”
諸位大臣:“……”
老天爺啊,為什麼非得用這種方式折騰他們。一輩子沒遭過什麼罪的大臣們徹底心力交瘁了。
後頭還沒有上去的臣子們簡直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