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慨之有心要讓他收收脾氣,使了一個壞心眼,把謝明月跟周宜綁到了一塊兒。
結果可想而知,這差事幾個月過去都沒有半點進展。
馮慨之見其無用,恨鐵不成鋼,逮住了人便破口大罵,他罵得又兇又狠:“長得人模人樣,做事卻又蠢又笨,大街上拉個傻子來都比你們倆有用。”
周宜默默承受。
事情沒做成,確實有他的不是。若他能放下芥蒂,定不會變成如今這樣,可他實在無法說服自己跟這個開屏孔雀一起合作。
謝明月則挺著脊背,有些不服。
馮慨之怒噴:“怎麼,說你兩句你還不服了?進來的這一批進士裡頭,就屬你最沒用!”
謝明月再忍不住了:“馮大人這麼說未免有失偏頗,這催收一事本就難。”
“等你到了任上,比這更難的事情都得解決。屆時你怎麼辦?一個‘難’字就能把事情全都推了?痴人說夢。”
謝明月忽然愣神。
馮慨之不給他反應的機會,繼續罵得他狗血淋頭:“遇到難事不想著如何解決,反而一個勁地擺爛拖著,若是天底下的官員都跟你似的,那夏國早晚亡國!說你是廢物,你就是廢物!廢物點心一個!”
謝明月被指著鼻子罵懵了,他還沒受過這樣的侮辱呢。
正恍惚著,忽然聽到一道好聽的聲音從外頭響起來:
“喲,馮大人今兒怎麼這麼大的火氣?誰惹著你了?”
話裡帶著些笑吟吟的味道,可知說話那人心情之愉悅。
謝明月跟周宜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回頭,遂看到他們當日在殿試中見到的那位少年皇帝,赫然出現在眼前。
這還得了?兩人趕忙行禮。
蕭瑾免了禮,又問起方才那一出究竟是什麼緣由。
待馮慨之說完之後,蕭瑾瞧了一眼又恢復驕傲模樣的謝明月,知道這小子仍舊心氣兒未改。
這一批進士裡頭,像謝明月這樣出身好的還有不少。若不是出身好,自小便有良師教導,他們也不會在一眾考生中脫穎而出。但這出身好也不太好。倘若繼續如此,以後多半難成大事。
蕭瑾嘴臉噙著笑,立馬就有了主意。
他有些責怪地看了看馮慨之:“以後都是同僚,指點一下可以,但話可不必說的這麼絕。再說他們都是年輕人,年輕人哪有不犯錯的?過而改之,善莫大焉。”
馮慨之一臉疑惑,復又仔細瞅了一下蕭瑾,才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促狹。
馮慨之瞬間懂了。
論起跟蕭瑾的配合,馮慨之敢說第二,可沒人敢當第一。他仍然極盡鄙夷:“微臣本也沒有說錯,他們確實什麼都不懂。”
蕭瑾搖了搖頭:“只是在你吩咐的事情上有所欠缺罷了,再說,他們往後是要下放去當縣令的,也不必管你說的那些事。當了縣令,該操心的是一方百姓。朕看你的培訓的路子,根本就沒走對。”
天吶,終於有人說真話了!謝明月對這該的培訓兼職煩的不行。他更覺得,自家這位聖上可真是太體貼了。能有這樣的君主,實在是天大的幸運。
聖上說話就是好聽,不像馮大人,刻薄至極。
馮慨之嗤了一聲:“別的路子,他們也行不通。”
謝明月滿臉牴觸,他怎麼可能不行?
“那倒未必。”蕭瑾轉頭又問二人:“你們可對百姓而言,最重要的是什麼?”
謝明月張了張嘴,卻一時沒想好說什麼。
周宜立馬接茬:“是農事。”
蕭瑾回以讚許的目光,隨後引出了他真正的目的:“既然你們也知道,那今兒便隨朕一同出城吧。”
謝明月沒能搶答,頗為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