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手術。
可惜手術的過程中卻出了大差錯。
之前在各項檢查中都沒能查出的症狀,卻在手術進行時暴露出來。而這一症狀的存在又極其兇險,可以說如果事先發現甚至是不推薦做手術的。蘇紀完全沒有過處理相關狀況的經驗,當時就被殺了個措手不及。
如此一來,手術的結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後來聽人說,當蘇永登終於趕回來時,在太平間門口看到已經變得失魂落魄的蘇紀,二話不說上去就給了他兩巴掌。
蘇紀被打得重重撞在牆上,頭磕破了流著血,他卻一聲都沒吭。
再後來,蘇紀離開了第一人民醫院。
似乎沒有人知道他在那之後都做了些什麼,又去過哪些地方。只知道當他又在人前露面時,已經是平城市公安局裡的一名法醫了。
而聶傾認識他,也是在他成為法醫以後的事。
***
“阿傾,你說在小蘇紀心裡,是怨他爸多一點、還是怨他自己多一點?”餘生的目光落在手術室的門上問。
聶傾沉默半晌,輕聲道:“怨他自己更多吧。我知道,他其實一直都無法原諒自己,而且他認為蘇院長也無法原諒他,所以在他母親去世之後,他和蘇院長的關係就更遠了。”
“因為這件事,他再也沒進過手術室?”餘生回頭問。
聶傾微微點了點頭,眼神中流露出隱約的心疼,“他不敢再進手術室,但卻從未停止過練習。之前他對我說過,他不想再因為自己的失誤害了人命,而做法醫,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變相的逃避。他說這樣直接跟死人打交道,至少不會讓人再死第二次。”
“可是蘇紀媽媽的事也不能全怪他吧?那種病例我之前聽說過,手術成功率極低,即便是蘇永登親自來也不敢保證一定可以救活,怎麼能把責任全都推到小蘇紀身上。”
“沒有人要把責任全都推到他身上。”聶傾輕輕地嘆了口氣,“是他自己釋懷不了,勸也聽不進去。書記的個性其實很倔,你倒是目前為止唯一一個能說動他的人。”
餘生聽了這話,表情難得地嚴肅幾分,“同是天涯淪落人,我跟他經歷相似,說話的分量可能要重一些。不過,憑他的功底和技術,不去醫院裡面治病救人,反而跑到公安局裡當區區一名法醫,是不是太浪費了?”
“浪不浪費,我們說了不算——”
聶傾正說著話,兜裡的手機忽然震了起來,拿出來一看是羅祁打來的,聶傾便看了眼餘生,餘生對他點點頭,聶傾站起身扶著他輕輕靠在後面牆上,這才轉身往醫院外面走去接電話。
“喂。”
“喂組長!”電話那頭羅祁一聽見他的聲音就急切地說了起來,“我們已經把文化路這一片都搜遍了!沒發現可疑的人啊!局長已經讓人封鎖了進出富寧縣的所有公路的出入口,小路上也設了路障,但是到現在為止還沒聽說攔下有嫌疑的人!”
“我知道了。”聶傾已經提前做好心理準備,所以並沒有特別失望,略微想了下對羅祁道:“排查的事就交給局長安排,你去告訴劉靖華和朱祖偉,讓他們兩個把重點放在搜查220號到230號那幾套房產的內部,特別要注意有沒有密道的存在。另外,叫他們搜查的時候記得多帶上些人手——身上帶槍了嗎?”
羅祁:“帶了!出發前找隊長批准了!”
“那就好,讓大家一定要多加小心,在搜查過程中留意一切異常動向。倘若遇到萬不得已的情況,可以開槍,但要儘量避開要害部位,主要還是以繳械和制伏為目的。”聶傾嚴肅叮囑道。
羅祁乾脆地嗯了一聲,“組長你放心吧!我一定準確轉達你的指示!”
“嗯,去辦吧。”聶傾說完準備結束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