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遺體旁默默蹲下,靜靜看著他胸前的傷口發呆。
沒能救得了你。
對不起。
***
知覺似乎是從身體上的某個點開始恢復。
然後便如輻射一般,漸漸遍佈全身。
疼。
渾身上下都在疼。
眼睛好累,精神也感到極度地疲憊,想就這樣繼續昏睡下去……
可是不行。
太疼了,疼得他迫不得已地清醒過來。
餘生輕輕地蜷了蜷手指,終於將眼睛緩緩睜開。
“你醒了。”身邊傳來一個聲音。
餘生身體下意識繃緊,頗為警覺地扭頭朝身側看去,然而模糊的視線只能大致看出個坐在輪椅上的人的輪廓。
“別緊張,是我。”那人又說了一句話。
這回餘生聽出來了,是慕西澤。
他微微吐出一口氣,放鬆身體躺了回去,“你……”
餘生一開口愣是沒找到自己的聲音。
他又嘗試了幾次,依然是隻能發出些彷彿嗓子漏氣般的“嘶嘶”聲,他不得不接受自己這會兒已經徹底啞了的事實。
“你就這麼說吧,別再費嗓子了。”慕西澤手中應該是拿著本書,餘生聽見他將書頁輕輕合上的聲音。
“你怎麼……在這兒……”餘生覺得自己現在說話的方式像一條蛇精。
“我來看看你,順便讓聶組長派來照看我倆的人去外面吃個飯,透透氣。”
慕西澤說完就將輪椅滑遠了,接著餘生聽到了從熱水瓶裡倒水的聲音,然後又是漸近的軲轆滾動聲,最後停在他床前。
“喝水嗎?”慕西澤端著杯子問。
“嗯……”
餘生撐著想要坐起來,慕西澤伸手想去扶他,結果兩個人一使勁傷口都猛地疼起來,不約而同地停止動作,緩了片刻後又不約而同地笑起來。
“我們兩個重傷患,還是別想著誰照顧誰了,等人回來再說吧,你先忍忍。”慕西澤把杯子放到床頭櫃上。
餘生點了點頭,重新陷進枕頭裡,長長地舒了口氣。
“阿傾呢?”他問。
“他在你昏迷的時候來過一趟,不過沒待多久又走了,應該是在忙著查案。”慕西澤說到這裡頓了下,低頭看向餘生問:“對了,你知不知道又發生了一起命案?”
“又一起??”餘生想起昨天下午聶傾跟自己分開前的事,便問:“死的是誰?”
“賀甜。”慕西澤看看他,“昨晚聶組長沒告訴你?”
“沒有,昨晚他過來已經很晚了,沒說兩句話就睡了……”餘生現在還是有種氣力不足的感覺,話稍說得長一點就有些喘。
慕西澤見他這樣便不再用問句,全改成陳述的語氣道:“我聽說,這個賀甜應該也是被那個連環殺手殺害的。他之前說自己要殺七個人,如今已經死了五個,再不把剩下那兩個人找出來、保護起來,恐怕就要讓他得手了。另外,我還聽說昨晚市公安局針對這次的案件開了個會,會上去了不少頭頭,包括公安廳李廳長,還有聶局長,以及市政法委副書記王輝忠。”
餘生聽到這裡不禁問:“這些事你都是從哪兒聽來的?小蘇紀麼?”
“不是。我有別的渠道。”慕西澤回答得很簡潔,又接著自己方才的話頭道:“王書記在會上給聶組長定了死線,讓他三天之內破案,否則就撤掉他專案組組長的位置。我想,聶組長現在壓力一定很大。”
“三天破案吶……”餘生有些憂心地呢喃道。
慕西澤想了想,“如果現在你跟我都能在他身邊幫他,應該問題不大。不過,我們倆現今都成了傷員,他有事不好找我們幫忙,我們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