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之時,餘生忍不住伏在聶傾肩頭悶聲低笑,“阿傾,我覺得現在這種日子真好。能天天跟心愛的人在一起,白天做事,晚上做|愛,夫復何求。”
聶傾用手在他被汗水沾溼的脊背上輕輕撫摸,聽見這句話似乎是有些無奈地笑了下,“我們這樣你真的覺得好嗎?”
“你覺得不好嗎?”餘生反問。
聶傾想了一小會兒,隨即微微搖頭。
“阿生,其實你心裡應該明白,我們兩個都有讓各自感到有壓力的事,也都有讓彼此感到有壓力的事。倘若這些事得不到解決,我們就不可能真正放鬆下來。做|愛,只不過是你我之間都默許的一種減壓和逃避的方式。我說錯了麼?”聶傾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抬頭將目光很輕地落在餘生眼中。
餘生定定看著他,沉默了大約半分鐘後,忽然輕輕嘆了口氣。
“阿傾,壓力這種東西,任何人、任何時期都會有,我們肯定需要一些能夠幫助自己釋放壓力的途徑。而對於我來說,只要跟你在一起,就是在減壓。”
“實話?”聶傾的神情有些猶疑,像在糾結有些話要不要說出口。
餘生知道他在想什麼,點了點頭,“實話,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真的很放鬆,不需要考慮太多亂七八糟的事。至於你說逃避,應該是我們目前的情況比較特殊,才會讓你產生這種感覺。我的確有事瞞著你,可我從沒想過要逃避這個事實,等時機合適的時候我一定會把你想知道的全都告訴你。”
“或許,你沒有。”
聶傾輕輕將目光移開,又彷彿感到疲憊一般地合上了眼睛。
“阿傾。”
餘生的表情認真起來,他伸手撫上聶傾的臉龐,低聲問道:“你在逃避什麼?”
房間裡,一時變得格外安靜。
不好說是過了幾秒、十幾秒,還是過了幾分鐘、十幾分鍾,聶傾一直沒有開口,餘生便一直耐心地等待著。
從小就是這樣,聶傾有心事的時候習慣沉默,餘生就在一旁靜靜地陪著他。
餘生知道聶傾此刻需要的是時間,所以他給他時間。
而等到他願意開口的時候,餘生也相信他會把心裡所想的一切都跟自己說清楚。
夜色愈發深沉。
餘生伏在聶傾身上稍稍覺得有些冷,他便跟他靠得更緊了些,讓自己縮排他懷裡。
“阿生。”聶傾這時忽然叫他,餘生還沒來得及回答就已經被聶傾托住抱了起來,徑直走進浴室裡。
“你把上衣脫了。”聶傾將餘生放進浴缸,然後自己彎下腰擰開水龍頭,用手試著水溫。
餘生從善如流地將自己扒了個精光,等著聶傾也脫光進來,兩人一起站在淋浴頭下,感受熱水在頃刻間浸溼整個身體,渾身都有一種說不出的舒適。
……
“我看是你今晚不打算睡了吧……”聶傾攬著他的手越收越緊,在接吻間隙嗓音低啞地道。
餘生輕輕搖頭,暫時停了下來,他跟聶傾額頭相抵著說:“阿傾,你心裡放的事情太多了。在你不想說的時候,我絕對不會強迫你,但同時我也幫不上你什麼忙。所以,如果跟我——如果這樣能讓你覺得放鬆一點的話,多少次都可以。畢竟,這是我目前能替你做的為數不多的事了……”
“……阿生。”聶傾不知道為什麼,在聽餘生說完這番話後他竟忽然有種心臟失重的感覺,好像胸腔那裡一下子空了。
跟上回在第五醫院時餘生突然頭暈的那次頗為相似,聶傾心底再一次湧上些隱約而沉重的不安,可是依舊緣由不明。
“阿傾,”餘生這時見他不說話,又衝他笑著道:“你別有壓力,我只是隨口說說。不想做就不做了,我可沒壞到非要把你榨乾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