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他很可能是在跟賀甜發生爭執的過程中產生肢體上的衝突,一不小心傷到自己,於是惱羞成怒下就把賀甜給殺了。”
“……惱羞成怒?他到底有沒有仔細看案件報告!”聶傾氣到無奈,“現場他親眼看過,報告也已經拿給他了,上面寫得清清楚楚——賀甜在死之前應當沒有與兇手發生過沖突。誰會光著身子一邊洗澡一邊跟人爭執?”
李佑芯嗯了一聲,“我也這麼想,當時也是這麼說的,可不知道付隊長為什麼那麼堅持,他好像堅信周俊是兇手,非要把人捉拿歸案不可。”
“他要把人捉拿歸案,孔局就直接同意了?”聶傾壓著火問。
“可不麼,眉頭都沒皺一下。”李佑芯冷笑一聲,“我原先一直以為付隊跟兩頭都沒什麼牽扯,今天才算開了眼界,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攀上了李廳長這條線。因為現在專案組組長是你,聶局要避嫌肯定不好多說什麼,武局剛去了a市開會,朱局又是個三不沾的逍遙散人,這下可不就讓孔局鑽了空子,說什麼算什麼。要是兩天後你還破不了案,而付隊那頭又能取得些進展的話,他們就可以借題發揮,不光拉你下臺,恐怕連聶局都要落個用人不當、唯親是舉的名頭。到時候你們老子、兒子一塊兒丟人,最高興的,應該就是‘李家軍’那夥人了。”
聶傾身在局中,對於李佑芯話裡明嘲暗諷的派|系鬥|爭自然也瞭解個七七八八。
在整個y省的公|安系|統中,以李常晟和聶恭平為首的兩大勢力間的博弈,在眾人心裡早就是公開的秘密了。
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他們對對方都是一派的和顏悅色,可是私底下誰的人佔什麼職位、誰的人領什麼差事,都分得一清二楚。
就拿市局高層來說,聶慎行作為聶恭平的親弟弟,自然是自家人幫自家人。而副局長武長福、技術處處長劉星河、宣傳處處長賈明、還有被聶慎行一手提拔上來的經偵支隊隊長黃明,也都算是“聶家軍”的人。
至於副局長孔憲明、治安支隊隊長黃志強、以及技術處副處長何濤,則都是李常晟的人。
當然,在任何時期的任何派|系鬥|爭中,永遠都有中立者的存在。
副局長朱斌、警務督察支隊隊長陸建華、以及網路安全保衛支隊隊長江文琪就屬於這一類,夾在中間對兩頭都客客氣氣的,兩不相幫也都不得罪。
聶傾本人一向不願意摻和進這些事裡。
在他看來,與其花時間浪費在跟自己的同事勾心鬥角上,還不如多去抓幾個罪犯來得實在。
身為警察,本職就該是服務於人民群眾,保障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維護社會治安與穩定。如果忘記自己的本職,成天把心思放在其他歪門邪道的事情上,那這個社會還要警察干什麼?白拿群眾納稅的錢去養一批國之蛀蟲麼?
現在老百姓私底下之間已有傳言,說這個國家最壞、最黑的人,不是小偷、不是強盜,甚至不是監獄裡的那些殺人犯,反而是這些供職於公|檢|法的高階官員們。職位越高,心越黑,手越毒,天知道他們背地裡都幹過什麼。
本該是國家用於遏制犯罪的機構,最後卻成為孕育、乃至助長犯罪的溫床。
長此以往,公平和公正都將淪為笑談。國家和政府又該如何取信於民?
聶傾心裡想著將來可能會出現的狀況,不由長長地嘆一口氣。
“芯姐,既然叫你去是為了問檢驗結果,那叫何處去又是為了什麼?”聶傾收回神問。
“技術處不是在查你們在現場找到的手機麼,付隊想問手機裡的內容,但何濤說他也不清楚,因為劉處沒讓他經手這件事。”李佑芯說到這裡頓了下,“聶傾,你最好讓人去技術處盯著點,結果一出來就通知你,別又讓人搶了先。”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