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餘生就不得不獨自面對聶傾。
昨晚發生的事再次浮現在腦海中。
彼此沉默而尷尬地對視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聶傾先開口道:“阿生,你別躲著我好嗎?我知道,做出那種事,我連求你原諒的資格都沒有……我現在只想儘可能地彌補自己的過錯,哪怕多一分都好。我想過了,既然你想查明當年的真相,而我也想證明我爸和我大伯的清白,那我們就一起查吧。我願意幫你查。”
餘生默默聽聶傾說著。等他說完,餘生也沒急著回應,仍低著頭像在仔細思索聶傾的話。大約半分鐘後,他才重新抬頭看向聶傾,目光靜如止水。
“阿傾,別怪我說話直接。如果你現在僅僅是因為內疚才答應跟我一起查案,我勸你最好還是再斟酌一下,別這麼倉促做決定。我不希望你將來後悔。更不希望在你後悔的時候,我成為被你遷怒的物件。”
聶傾聽後一愣,緊接著問:“你怎麼會這麼想?不管我現在是不是因為內疚才答應你,這都是我自己的決定。無論結果如何,我都一人承擔。”
“你確定?”餘生定定打量著他,“萬一你到時候喝了酒,這話還有可信度嗎?”
聶傾被他這句給堵得直接失聲。
僵持了好幾秒,聶傾忽然低下頭,從懷中取出自己的筆記本和圓珠筆來。他翻開空白一頁,提筆在上面寫道:我承諾,在今後追查“6·29行動”真相的過程中,無論發生任何情況,都由我——聶傾本人承擔全部責任。我承諾會對自己的所有決定、言語和行為負全責。
然後,聶傾鄭重地在紙張右下角簽上名,又抬頭問餘生:“需要按手印嗎?我身上沒帶印章。如果需要,我可以明天補上。”
餘生看著他默默搖了搖頭。
於是聶傾很小心地把這張紙從本子上整整齊齊地撕了下來,遞給餘生:“這樣算不算一種保障?”
餘生沒接,也沒說話。
聶傾便把這張紙仔細對摺了兩下,放在餘生面前的桌子上,又說:“你把它收好,以防萬一。”
“萬一?”餘生忽然低低嗤笑兩聲,總算把那張疊成塊狀的紙片撿了起來。“阿傾,等真到那個‘萬一’的時候,你我之間也就不需要什麼承諾了。”他說著隨手把這份“承諾書”塞進口袋裡,又笑了笑,“不過,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既然你願意,我自然也希望可以多個幫手,多多益善嘛。”
“嗯,我一定盡力。”聶傾說得很堅定。
餘生的眼神卻變得比先前更加“無所謂”起來。
見餘生不再吭聲,聶傾又問一句:“今天就開始嗎?”
“你隨意。我又不是什麼調查小組的組長,這種事不用請示我。”餘生說完聳聳肩膀,眼睛朝慕西澤的房門瞟了一下。“他估計已經在查了,我去看看情況。你想留下也行,走也行,看你自己。雖說是一起查,但只要目標一致,過程中合作或單獨行動都可以,不強求。”
“阿生!”聶傾眼疾手快地拉住已經站起來要走的餘生。“我——”話到嘴邊再次嚥了下去,改口道:“我留下。我也想看看他究竟能查到什麼。還有……”聶傾稍稍一頓,“晚上我們一起回去。”
餘生看看他,隔了幾秒才回答:“再說吧。”
這次聶傾沒機會再攔住他,餘生輕輕一甩掙開他的手,徑自走到慕西澤的房前敲門去了。
“請進。”重重敲到第三遍,房間裡才傳來慕西澤的邀請聲。
餘生跟聶傾先後進屋,來到慕西澤身後,發現他書桌上擺著的兩臺顯示器上和一臺膝上型電腦的螢幕上都是市局檔案室的資料查詢介面。
“聶組長,你可別問我沒有賬號和密碼是怎麼登上來的。”慕西澤邊敲鍵盤邊笑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