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又親了親他的嘴唇,然後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餘生已經睜不開眼睛了,聽見他嘆氣便牽住他的手,小聲問:“怎麼了?今天不順利麼?”
“嗯,查到一些事……”聶傾看了看他格外睏倦的面容,心底忽然一軟,改口道:“等明天我再給你詳細說,現在睡覺吧。”
“也行……”餘生發現自己每回在聶傾身邊時就特別容易困,說話的片刻工夫他的意識都開始遊離了,頭也昏昏沉沉,身體彷彿被置於一片虛空之中,沒有實感,只有手上傳來的溫度顯得異常真實。
“阿傾……”餘生覺得自己用力捏了下聶傾的手,可實際上聶傾感受到的只是他的手指輕輕蜷縮了一下。
不過這一下已足夠讓聶傾領悟到他的意思。
聶傾將餘生攬入懷中,在確保不壓到他傷口的情況下將他圈到最緊。
“安心睡吧。”他對他說。
餘生在恍惚中極輕地嗯了一聲,氣息很快就沉了下去。
而聶傾這時也突然感受到一股極強的倦意襲來,眼皮像被人猛地拽下來一樣,一下子連條縫兒都撐不開了。
房間裡,只剩下兩道均勻的呼吸聲,就這麼此起彼伏地,響了一整晚。
***
十月十號上午六點整,聶傾還在睡夢中,就聽見自己的手機很微弱地響了一聲。
他閉著眼睛在身側來回摸索,卻摸了半天無果,大腦終於漸漸清醒過來,他這才想起自己昨晚把手機放在大衣口袋裡,並沒有取出來。
於是,聶傾準備下床去拿手機,然而剛一嘗試起身就感覺自己的左半邊身子又麻又疼。
“唔……”枕在他懷裡的餘生這時低低哼了一聲,身子動了動,依舊沉沉地睡著。
聶傾怕弄醒他,因此動作極為小心,半坐起身後就將一條腿支在床下,另一條腿負責在床上受力,然後把自己那條已經沒什麼知覺的左胳膊給一點一點地慢慢抽出來,讓餘生的腦袋十分平緩地落在枕頭上。
等做完這一套“高難度”動作後,聶傾不由輕輕撥出一口氣,終於可以下床走到衣架那裡把手機拿了出來。
螢幕上,顯示有一條未讀訊息。
聶傾滑開後看了一眼,神色頓時一滯,瞳孔的顏色似乎都瞬間加深幾分。
訊息是由市公安局化驗室的李佑芯化驗員發來的:聶傾,那把摺疊刀上的殘留物比對已經完成了,與你提供給我們的參考樣本dna幾乎完全吻合,只有一例不符。
聶傾站在原地思索片刻,又扭頭看了眼熟睡中的餘生,回覆道:好,我馬上過去。
回完訊息,聶傾穿好衣服走到床邊,彎腰在餘生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眼中有不捨、有心疼,還有愧疚。
“對不起……我會盡早趕回來。”他極力壓低的聲音大概只有自己能聽見。
隨即聶傾走出去將病房門在身後關好,看到門口還坐著昨晚趕來輪班守夜的同事,打了聲招呼後,他又叮囑幾句,然後便驅車趕往市局。
因為今天是長假後第一天上學上班,聶傾越往城裡開車就越多、路也越堵。
雖然他出來的時間已經夠早了,可是架不住去學校的學生起得也早,路上騎腳踏車的、結伴走路的、迷迷糊糊過馬路的,還有不少家長開車接送,導致進入學校相鄰地段後交通就擁擠得一塌糊塗,其他路段要稍微好一些,但說實話也沒顯出太明顯的優勢來。
聶傾一路從五華區堵到盤龍區,等他開開停停地來到市公安局門前時,已經是早上八點半了。
好在李佑芯還留在化驗室裡等他,不過情緒不太好,一見聶傾進來劈頭蓋臉就是一句:“你是爬過來的嗎?”
“差不多。”聶傾想了想剛才的行車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