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查案……我就是個笑話。”
“不是還有我嗎?你做不到的事,由我來做,這不正是你這次回來找我的目的嗎?”
聶傾鬆開卡在餘生下頜上的手,輕輕滑至頸後,將他的額頭按在自己肩膀上,手指在頸間輕輕摩挲。
“阿生,你不要搞錯了,我也好,其他人也好,我們的人身安全都不該成為你的負擔。我們可以自己保護自己,雖然做不到萬全,但人生從來就沒有萬全,做任何事都有可能發生意外。更何況我們已經選擇了這樣一條路,結果無論好壞都該由自己承擔。”
“我知道,失明的感覺一定讓你非常不安。你其實一直很害怕對嗎?你不說,我居然也從未問過你,我早該意識到的……我早就應該告訴你,在你還看得見的時候就告訴你,不要怕。”
“既然你保護不了別人,就由我來保護你。你無法做到的事,我會幫你完成。我希望你能像從前那樣信任我、依賴我,你可以肆意、任性、甚至是無理取鬧都沒關係,我不會再丟下你,絕對不會。”
肩頭忽然落下一滴微涼的溼意,從衣服和面板的縫隙間穿過,沿鎖骨一路滑至心口。
“阿生……”聶傾手掌緊貼著餘生後頸,能感受到他身體微弱的顫抖,還有喉嚨裡竭力壓抑著的抽泣聲。
“想哭就哭出來吧,在我面前,你不需要有任何顧慮。”聶傾說完側著低下頭,唇瓣從餘生耳後輕輕擦過,最終停留在他耳廓上方那一彎脆弱的軟骨之上,又低聲說道:“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在逼你,是我做錯了,對不起……”
“阿傾……”餘生已經發不出清晰的音節,眼淚決堤般噴湧而出,他伏在聶傾肩頭,開始還兀自咬緊牙關不肯哭出聲,但很快便堅持不住了,抽泣聲越來越大,最後幾乎是埋在聶傾懷裡號啕大哭。
積攢了這麼久的委屈、擔心、害怕、恐懼、憤怒、絕望、還有不甘,都在這一刻盡情宣洩出來。
他實在太累了……
一個人,真的快要走不下去了。
“阿生,我們能不能——”
“咳咳……”突然傳來幾聲不合時宜的咳嗽聲,就像在電影情節正要進入高潮時螢幕卻被幾個亂跑亂跳的熊孩子給擋住了一樣。
“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慕西澤靠在門口問。
聶傾輕撫著懷裡人的後背,一面幫他平復下來,一面對慕西澤說:“要不你先在外面等等?”
“客氣什麼。他這個樣子被我看到也不丟人。”慕西澤說著已進了門,一扭頭看見躺在病床上的連敘,目光一頓,卻並未顯得意外。
“他醒過嗎?”慕西澤問聶傾。
“醒過一次,又昏迷了。”
“大夫怎麼說?嚴重嗎?”
“你說呢?”餘生這時已經坐直,眼淚擦乾了,但鼻音很重,“你什麼時候知道小敘受傷的事?”
“今天。”慕西澤回答。
“那你這些天去哪兒了?”餘生又問。
慕西澤瞥了一眼聶傾,“你確定讓我現在說?”
“如果需要,我可以迴避。”聶傾看著他道。
“不用了。”餘生按住聶傾,“西澤,我們之前瞞來瞞去,最終卻是這樣一個結果。你覺得還有保密的必要嗎?”
等了一會兒,慕西澤才平靜地開口:“其實我都無所謂。保不保密,現在對我已經不重要了。既然你信得過聶傾,我會尊重你的意願。”
“我當然信得過他。”餘生順口答道。
聶傾不由看了他一眼,回過頭時,發現慕西澤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他的眼神和往日一樣透著股高深莫測,讓人猜不透,但又好像有了些許不同,曾經總是在那對瞳仁裡若隱若現的玩味和戲謔之意,此刻卻無跡可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