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看他一眼,沒吭聲轉身離開派出所。
時間已過十一點。
聶傾還沒有休息的打算。事不宜遲,他決定立刻趕去東澤區公安分局。
這段路程比較近,到分局門口不過十分鐘。
瞧這分局辦公樓修得還算氣派,聶傾心裡稍有點底,估摸這裡的辦公人員應該能比派出所那位靠譜些,自己能查到的東西也會多一些。
然而,事實證明他還是太年輕了。
分局今晚負責檔案室值班的是一名年輕女警,叫薛寧。大半夜突然看到一個陌生男子出現在眼前,她的反應既詫異,還有些不動聲色的戒備。
“領導想查什麼?”薛寧先檢查過聶傾的證件,知道他級別比自己高,因而十分客氣。
聶傾也沒繞彎子,直言道:“一九九五年七月四號,發生在富民街平城冶煉廠家屬院的一起墜樓事故,共造成兩人死亡。我想檢視相關檔案。”
“九五年的事故……”薛寧喃喃重複一遍,對著面前電腦檢視一番,輕蹙眉心搖搖頭說:“查不到,二十年前的檔案絕大部分都交由公安廳封存了,除非是未結案件。我這裡現在能查到最早的案件檔案已經是九五年十一月的了。”
聶傾心裡咯噔一下。雖說事先期待並不高,但一無所獲還是讓人感到格外失落。
而這時薛寧又補充道:“另外,我也不建議您到廳裡去查。事故檔案本就屬於短期留存類,沒有疑點的話通常只會保留五到十年。我覺得您即便去了,也只會無功而返。”
扎心了老妹兒。
聶傾不禁在心底默默嘆了口氣。
“那請問,九五年富民街派出所的值班警員名單可以查到嗎?”他換了詢問的方向。
這回薛寧微微點頭,“這個應該可以,所有警務人員的人事檔案都被要求長期妥善保管。但是,人事檔案的保密程度很高,我不能擅自調動,必須得有我們分局長的批示才行。”
“這麼說富民街派出所的警員檔案就儲存在你們分局?”聶傾緊跟著她的話問,想進一步確認。
然而薛寧只是不置可否地道:“您拿到上級批示之後,就可以自由調查了。”
所謂出師不利,大抵就是指聶傾今晚的狀態。連跑兩個地方、問兩個人,都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接下來該怎麼辦?
是去找分局長要批示?還是再想想其他辦法?
其他還能有什麼辦法?
聶傾從東澤分局出來,坐進車裡,將額頭抵在方向盤上靜靜地整理思路。
他現在想要知道的,就是當年付明傑父親和情婦跳樓一案是由誰經手的。因為,透過那晚付明傑對餘生說的話可以推斷出,當年餘有文的死和餘生中槍都與他直接相關。付明傑或許真是開槍之人,但他背後一定另有主使,而且,這個主使不僅同為警察,還對付明傑有恩,讓付明傑能夠死心塌地地為他做那些“dirty work”。
顯然,只要能把付明傑背後這人揪出來,那無論是七年前的“6·29”行動、還是之前一系列連環殺人案的真相,就都有眉目了。
可問題在於如何才能找到這個幕後之人?他到底幫過付明傑什麼?他們二人又是如何聯絡到一起的?
關於付明傑和警方人員之間的糾葛,首先跳出聶傾腦海的,就是付明傑父親和林暖母親墜樓身亡的那起事故。
說是事故,但具體該定性為“意外”還是“他殺”,其實並不那麼明確。如果當初經辦這一案件的警察更傾向於相信是付明傑母親故意將那對“姦夫□□”推下樓的話,只怕不光林暖,連付明傑都會一起變成無人看顧的孤兒。
所以,會是從那時開始的嗎?
還是要更靠後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