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的擔心和無措都像針一樣紮在他心裡。
為什麼……沒有好好珍惜呢?
“這邊沒問題了,我幫你檢查一下傷口。”蘇紀把聶傾安置好以後就回身蹲在餘生旁邊,去解他襯衣的扣子。
“不用。”餘生把他的手攔下了,但想到這倆人不會就此罷休,於是自己主動摸索到床的另一邊,緊貼著聶傾躺了下來。“我今晚睡這兒可以嗎?正好你不能翻身,蘇紀也不用睡地板。”
“哦……當然可以。”聶傾愣了一下才說。
看看蘇紀,蘇紀一臉狗糧吃撐了的表情,聲音卻很淡定:“行吧。只要你們不要把對方踹下來,安安穩穩睡一晚上問題不大。”
“嗯。”餘生應了一聲,又把被子朝自己身上裹了裹。
“早點休息吧。”蘇紀看了眼聶傾的表情,識趣地回頭癱在摺疊床上,裝透明人。
餘生此時是面朝聶傾側身躺著的,因為床太窄,他的鼻尖就挨著聶傾的肩頭,雙手環抱在胸前,腿微微蜷起,膝蓋輕貼在聶傾腿上,這個姿勢給人一種小心翼翼的感覺。
聶傾沒忍住從被子下面拉過他一隻手放在自己身上。
“怎麼了?”餘生想把手收回去。
“怕你掉下去。”聶傾臨時編了個理由,又說:“你放鬆靠著我就好,不會壓到傷口的。”
“這樣……不太合適吧……”餘生的手還被聶傾牢牢抓著,他相信聶傾能明白他的意思。
然而一向聰明睿智的聶警官這時候居然裝起了糊塗,嘟囔一句“合適啊”,又把餘生拉近幾分。
“睡吧,我那會兒吃了止疼片,現在也困了。晚安。”說完聶傾就用雙手把手中冰涼的溫度緊緊扣住,跟自己較勁似的想要捂熱他。
餘生等了等,沒再掙扎,合了眼讓身體徹底放鬆下來,沉沉地依靠在聶傾身上。
什麼兄不兄弟、合不合適他都懶得去在乎了,此時此刻只想找一個溫暖的歸所,讓身心都能夠平靜下來,好好地睡一覺。
餘下的事,等睡醒再說吧。
***
餘生不知道自己這一覺睡了多久,反正不摸手錶的話他也分不清白天黑夜、幾時幾分。
這會兒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低聲說話,餘生漸漸醒了過來,落在耳朵裡的聲音也逐漸變得清晰。
“……您說已經被人拿走了是什麼意思??誰拿的?這種事肯定會有記錄啊!”聶傾把音量壓得很低,但是□□味十足。
“……怎麼可能神不知鬼不覺??那可是省公安廳的檔案室!不是菜市場!身份核查呢?監控呢??”
“……我不是在跟您發火,實在是這個說法太可笑了,傳出去就是個笑話!那麼重要的檔案,說失蹤就失蹤,我看以後廳裡的檔案也別放檔案室了,直接放到公共圖書館裡多好啊?人那兒對租約記錄的保留都比咱們強!”
“……您不覺得奇怪嗎?我剛要去查檔,路上就被人襲擊,而我要查的東西居然當天夜裡就‘神秘失蹤’了??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您也是個老刑偵,這種事說出去您信嗎?”聶傾氣得上火,火到一定程度更覺得無奈,下意識垂頭嘆了口氣,卻發現餘生已經醒了,空瞪著眼睛躺在那兒。
聶傾呼吸一滯,再喘上氣的時候,再大的火都發不出來了。
電話那頭的人還在說著什麼,聶傾默默聽完,開口時已比剛才平和許多:“我知道了,我會再想辦法,也麻煩您幫我多盯著這事。一旦有線索,請您馬上通知我。”
又過了幾秒,聶傾說道:“好,謝謝武局。”說完掛了電話。
“醒了?”聶傾揉了揉餘生的頭髮,這大概是他現在所能想到的最符合“兄弟”關係的親暱舉動。再親近一點,就真的說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