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喃喃道,“其實我不是沒想過餘生可能受傷,所以我才讓蘇紀和慕西澤也守在外面,救護車也是一早就安排好了,以防發生任何意外。但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對嗎?”
“不,知道您做了這些,我還是很感激的。”聶傾的眼神很真誠,“以餘生當時的狀況,如果沒有慕西澤跟蘇紀同時在場的話,可能真的搶救不過來。不過,您是從什麼時候知道慕西澤沒有死的?為什麼沒告訴我?”
“就在他跳崖那天,你們三個人到我辦公室來,之後我不是讓你跟餘生先走,蘇紀留了下來麼,那時候我就知道了。不告訴你,是怕影響到之後的安排。而蘇紀之所以答應配合,也是因為這個安排,可以保住慕西澤。”
聶傾腦海中迅速閃過什麼,他突然想起之前在李常晟的其中一份調查報告中看到過一段話,大意好像是:為救其女李艾嘉,將一瀕死女孩的心臟取出,用於心臟移植。
瀕死?
聶傾當時一顆心都懸在餘生那頭,所以看過之後雖感到異樣卻沒有深究,如今被聶慎行一提醒他終於反應過來。“這麼說,慕西澤沒有殺人?”
聶慎行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無奈地笑了笑,“阿傾,這件案子,歷時太長,牽涉甚廣,有罪的,我們讓他認罪,而情有可原的,甚至是為破案做出過重要貢獻的,經過討論,我們認為可以網開一面。包括餘生在內。過去的,既往不咎。”
“可餘生沒有殺過人,但他……這樣真的可以嗎?”
“他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況且像他這樣的人,留在外面,比關起來有用。”聶慎行見聶傾的表情從掙扎到糾結到逐漸恢復平靜,心底不禁深深嘆息,但也知道對話即將結束,於是換了個較為輕鬆的口吻問道:“對了,你們什麼時候走?”
“下週二。”聶傾擺了擺頭,像是想把腦海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都甩出去,活動了一下肩膀道:“雖然餘生恢復得差不多了,我還是想讓他再多緩兩天。”
“嗯,挺好。東西都準備齊全了嗎?該帶的都得帶上,那邊不如國內方便,是法國哪個地方來著?”
“馬賽,那邊環境很好,餘生的小兄弟已經過去打頭陣了,住宿什麼的都安排好了,我們只需要帶上自己的行李就好。”
“好,好。”聶慎行連連點頭,“趁著這兩天還在,多回家陪陪你媽,她晚上偷偷哭了好幾回了,但還是跟我說,讓孩子們自己做決定。對她來說,你們可以幸福快樂地生活,比什麼都重要。”
“嗯……我會的。”聽到這句話,聶傾眼圈有些泛紅。
聶慎行也鼻子發酸,用力吸了兩下,又擠出一個笑容問:“打算多久回來一次?”
“不好說,不過,等一切安定下來,我們會盡量多回來的。你們……自己照顧好自己,注意身體。有機會我會接媽去法國,但你這個職位恐怕出趟國很難,只能等退休了。”聶傾說完笑了笑。
聶慎行眼睛瞧著他,不由也笑了,迅速抬手抹了下眼角大聲道:“那還得有十幾年!就讓你媽先替我去享享福,等我真退了休,我們老倆就上法國賴在你們那兒不走了!”
聶傾笑著點頭,“好啊,我們先多過幾年二人世界,等你們來。”
“好!”聶慎行說這個字的時候卻突然哽咽了,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止都止不住。
“爸……”
看到聶慎行坐在那兒把臉埋進胳膊裡,身體不住地顫抖,聶傾忍了忍,終究是沒忍住也哭了。他走過去緊緊擁抱住聶慎行,對他說:“爸,我知道我剛才說,可能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原諒你,但其實沒有那麼長。我已經原諒你了。你跟媽都要好好的,別讓我擔心。”
“好、好……”聶慎行也緊緊地摟住兒子,這麼多年橫亙在二人之間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