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阮月微被侍衛護在身後,她所在之處是最安全的,但她仍然感到危險近在咫尺。
終於,頭狼似乎感覺到與這群人硬碰硬不上算,生出退卻之意,向同伴發出一聲嗥叫。
可這聲嗥叫卻讓阮月微腦海中的弦徹底繃斷了。
她發出一聲淒厲的驚叫,轉身便跑。
她這一跑,狼群本能地朝她追去,右衛副帥齊冬榮低低咒罵了一聲,咬咬牙,挽弓搭箭,向離太子妃最近的狼射去。
一箭貫穿狼腹,那頭狼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
齊冬榮大喊:“還愣著幹什麼,殺!”
一旦開了殺戒,和狼群只能不死不休。
失去同伴的群狼不再畏懼火把,悍不畏死地向人猛撲過來。
侍衛們雖有弓箭,黑暗卻是猛獸最好的朋友,只見狼眼在黑暗中如鬼火閃動,往往一箭射空,第二箭來不及搭上弓弦,便被狼撲倒在地咬斷了脖子。
阮月微嚇得整個人都傻了,侍衛們將她擋在身後,用血肉之軀鑄成銅牆鐵壁,然而倒下的侍衛越來越多,四下裡瀰漫著濃重的血腥氣,她坐在地上,不住地打著寒顫,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就在這時,只聽群狼開始一聲接一聲地嗥叫,此起彼伏的叫聲響徹山谷,緊接著,從不遠處的山坡上響起嗥叫,似在與之呼應。
齊冬榮心一沉,這是狼在呼求同類幫助。
“附近還有一群狼!”他高聲喊道。
阮月微身子巨震,幾乎暈倒在地,兩串眼淚撲簌簌地落下來。
“誰來救救我,”她喃喃道,“求求誰來救救我……”
她想到了桓煊,想到了丈夫,甚至想到了趙清暉,不管是誰,只要能將她從這煉獄中救出去就好。
侍衛們攜帶的箭有限,不多時,箭矢差不多用完了,他們只能拔出刀,與群狼搏鬥。
新的狼群很快便趕了過來,這群狼卻比起初遇見那群更大,齊冬榮粗略一掃,估計有近二十隻,原先那群狼還剩下五六隻。
今日恐怕要交代在這裡了,他苦笑著,想起家中剛過門的妻子,兩天前臨出門時,他還信誓旦旦答應給她打兩隻狐狸,做一件狐皮半臂冬天穿……
想起妻子溫柔的笑眼,他不由分了分神,就因這片刻的分神,一對幽綠的眼睛像流星般劃過。
他只覺喉頭一甜,鮮血便自喉間噴濺開去。
阮月微只恍惚感到身前的血肉之牆越來越薄,耳邊充斥著人和狼的慘叫、嘶吼,刀刃刺穿皮肉的聲音。
忽然她前方的侍衛倒了下來,一雙狼眼在黑暗中盯著她,漸漸向後退去,然後停住。
阮月微雙腿已完全癱軟,便是想跑也站不起來,她整個人都已失去了知覺,眼淚就像開閘的洪水一樣往下淌。
狼將身體慢慢俯低,阮月微知道這是野獸攻擊前蓄勢待發,她的貓便是這麼撲耗子的。
看貓撲耗子是種樂趣,可自己成為獵物的時候,就毫無樂趣可言了。
“救命!來人!”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呼救,嗓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可侍衛傷的傷死的死,剩下幾個人距她很遠,手中又沒有弓箭,沒有人能救她了。
狼像閃電一樣躍起,輕而易舉地將她撲倒。
阮月微感到溼潤的狼吻已貼到了她臉上,腥穢溼熱的氣息噴吐在她臉上,令她幾欲作嘔。
她忍不住偏過臉去,狼張開大口,便要向她脖頸上咬去。
電光石火之間,她忽聽耳邊傳來羽箭破空之聲,沒等她回過神,一支羽箭從她身後穿進狼的左眼。
狼鬆開她,哀嚎著在地上打了幾個滾,終於不動彈了。
一箭命中,桓煊立即又抽出一支,挽弓搭箭,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