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1 / 3)

她由太后教養長大,一開始便是衝著太子妃之位去的,熟習詩書,涉獵經史,自問眼界學問不遜於進士翰林。

太子仍道:“你身子骨不好,不能多思慮,這些事便別費心了。”

阮月微只得道:“參湯快放涼了。”

伺候太子飲了參湯,阮月微又道:“妾替殿下研墨吧。”

太子搖搖頭道:“不必了,時候不早,你早些回去就寢吧,這些事叫下人做便是。”

阮月微無可奈何,只得告退。

太子望著她的背影,眼中的溫情漸漸淡去,彷彿兩口冰冷的古井。

……

幾場雪一下,轉眼便是歲除,桓煊要入宮,一大早便換上錦袍,披著狐裘出了門。

第28章 二十八

皇帝的家宴設在太液池畔的觀風殿。

太液池中放了燈船, 池中三島的樹木上張燈結綵,一派祥和的喜氣。

因明日元正還有大宴,這場家宴未邀宗室, 只有皇帝一家人, 再加上豫章王和他的一雙弟妹——天子念著兄長當年讓位之情,一向將他幾個子女視為己出。

因為人少, 又是親近之人,皇帝便發話,索性男女不分席。

太子夫婦到得早,桓煊一走進殿中便看見了太子妃阮月微。

因是入宮見長輩, 又是年節,不能穿得太素靜,她今日盛裝華服,著妃色錦繡衣, 披帛結綬, 雲髻高聳,簪了金釵, 傅粉塗朱,額間貼了花鈿, 腮邊飾以面靨。

她本是淡雅如菊的氣韻,顯得出塵絕俗,只宜淡妝不宜濃抹, 這樣打扮倒把原來的特點也掩蓋住了。

桓煊的目光並未在她身上逗留, 只一瞬便移了開去,向皇帝和太子行過禮,再向幾個年幼的弟妹面無表情地點點頭,便即入了座。

阮月微的目光卻叫他牽住了。

桓煊十二歲離開後宮, 自那時起兩人見面的機會便少了,三年前他離京時看著也不過是個半大少年郎。

然而不知不覺中,他已脫去一身稚氣,長成了氣宇軒昂的男子。

他入座時脫下狐裘交給內侍,一身優曇花紫的蜀錦袍用玉帶一束,盡顯寬肩窄腰。

一段時日未見,他身上似乎少了些原先的沉鬱陰冷,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猶如寶劍出匣,鋒芒耀目,直叫人挪不開眼,又不敢逼視。

阮月微恍惚了一下,驀地回過神來,連忙垂下眼簾目不斜視。

她低頭時用眼角餘光瞥了眼太子,只見他正轉頭和豫章王說笑,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只聽太子對桓明珪道:“許久不見你來我宮中,在忙什麼?”

桓明珪笑道:“太子殿下知道我的,無非就是風花雪月、吟詩作對。”

太子笑道:“你這日子過得倒是逍遙。”

說罷嘴角的笑容淡了些,因他忽然想起,自己如今被卸去了監國之任,也是個閒人了,可他卻逍遙不起來。

桓明珪笑道:“殿下若是有興致,下回小王府上設宴,叫人送帖子去東宮,請殿下務必賞光。”

太子道;“久聞你府上雅叢集英薈萃,有機會我定要去看看,你可別說話不算話。”

陳王在一旁插口道:“六堂兄的筵席有沒有英彥不知道,群美薈萃是一定的。”

他眯了眯眼,瞟向阮月微,勾唇一笑:“恐怕到時候二嫂攔著二哥不讓去呢。”

他的聲音像油裡拌了醋,又酸又膩,阮月微只覺倒胃口,卻不能形於色,耐著性子應付:“五弟說笑了。”

太子聽著實在不像話,可大節下的與這種糊塗人計較,倒顯得自己氣量狹小,只得當作沒聽見,在案下安撫悄悄握了握妻子的手以示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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