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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
木頭才剛說完這話,便把阿生往屋裡狠狠一推。門是虛掩著的,阿生一個猝不及防,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鄭林消失了一下午,大概就是回去處理這事兒。這會兒他跟著張平峰往這邊走,張叔身邊還帶著芳姐。
翟東南正皺著眉頭看著跌進來的阿生,面色不善,還沒問他做什麼。
只聽見阿生聲音弱的跟蚊子一樣道:“南哥張叔來了。”
何修遠募地抬起頭來,而翟東南順勢把他往外推。
“你先回去,阿生把你給送回去。”
阿生連連應好,何修遠還沒來得及說話,這人過來拉著他就往外溜,搞得像做賊一樣。
等到張平峰來到病房前,木頭手裡的煙早就掐了,帶著恭敬叫他:“張叔。”
他跟阿生都是張叔撿回去的第二代了,第一代的人叫張哥,第二代的孩子都叫張叔,年輕的時候賭場裡的孩子都只想著好好練,好讓張叔以後器重自己。
但張平峰這個人做事從不按常理出牌,他覺得你好,就算你是傻子也把你當塊寶,賭場上的人誰走上坡路走得快,全憑他用不用心栽培,就像他當初對翟東南那般,許多人暗裡琢磨,這人是走了多大狗屎運,被張叔帶回來還不好好珍惜。
他看了一眼木頭,隨口提道:“小鬱今天還跟我說,想把你調回去陪他。”
張鬱是張平峰的兒子,鄭林當初帶阿生跟木頭出國時,曾做過他的保鏢。
木頭聽這話也不見得是喜是悲,他對小少爺一向親近,但也不知道張平峰是允許親近還是在提點他劃分界限的意思,只能順從答道:“我都聽張叔的。”
張平峰“嗯”了一聲,看了眼他及肩短髮,淡淡說道:“頭髮是不是該剪了?”
木頭低著頭不做聲,手捏的緊緊的。
鄭林連忙出來打圓場:“張叔,咱們進去吧。”說完推開門,翟東南正坐在病床上,安安靜靜的看過來。
張平峰也沒再耽擱,進了屋。芳姐倒是親切熱情許多,當時在賭場時,每每見到這些年輕人,她都喜歡給他們塞一些好吃的玩意兒,翟東南15歲進賭場,跟芳姐倒是熟悉。
“阿南身體好些沒有?我熬了點湯過來,你等會兒嚐嚐。”芳姐遞過來一個保溫杯,翟東南連忙接過,說了聲“謝謝”。
張平峰在一旁看著,也沒問他情況。聽著翟東南跟芳姐一來一回的對話,直到後來芳姐說家裡還有事,只是順道來看看他,看完後找了藉口退出去,站在門外的木頭把她送回了家。
張平峰坐在那兒,最初見他時不過四十左右,現已年近五十。整個人卻還是透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而表情又太平常,反而讓人心生疑慮。
“先嚐嘗湯。”張平峰道。
於是翟東南開啟保溫杯,一口一口沉悶的喝著,直到最後見底了,張平峰才又開口說話。
“你現在在想什麼?阿南。”
翟東南:“湯很好喝。”
張平峰笑,“阿南,你還是太年輕了。”
“太年輕了,沉不住氣。”
一怒之下殺掉親生父親是這樣,被人追打到末路也不肯低頭服軟是這樣,都是因為太年輕了,衝動,暴躁,不計後果。
“我當時說,我看好你。是我以為像你這樣的孩子,大概會更懂得隱忍,懂得蟄伏,更聰明一些。”
翟東南抿著唇,一言不發。
鄭林見他跟個木頭人一般,也不開口辯解說句話表態,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替這人回道:“張叔,阿南他知道自己錯了,你看能不能?”
張平峰迴答的鄭林的問題,卻是看著翟東南說道:“能不能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