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明哲聽說兒子要帶女友回家,心裡有點詫異,這小子從小就討女孩子喜歡,上大學後也交過幾個女朋友,時間都不算太長,更別提帶回家來,電話裡他簡單問了幾句,兒子含含糊糊,只說他肯定滿意。
其實自己滿不滿意又有什麼關係?日子是他們兩個人的,兒子言語裡倒是滿滿的歡喜,讓他這個做父親的也跟著高興了下,從和寧惜分手後,他已經不知道開心為何物了。
那時他說明原媽媽情緒不穩,他要去醫院照顧一段時間,心裡也希望她哭她鬧,不讓自己走,可可那個通情達理的善良女人只是淡淡說:“你去吧,我理解,易地而處,也許我會和你作一樣的選擇。”
書房裡的一切還是當初的模樣,她用過的工具書,買的靠墊、檯燈都一如既往擺在原位,只是女主人再也不會回來,沉明哲痛苦得閉上眼,胸口有個地方瘋狂得痙攣。
前妻在第二次化療前病情突然惡化匆匆離世,他一直拖延著沒有去辦復婚手續,不知道在告訴前妻還是告訴自己:
“等四次化療結束,你身體恢復了,我就陪你去。”
前妻並沒有等到那一天,在告別廳裡,自己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如釋重負還是遺憾難過?
生命中經歷過的兩個女人都已經離開了他,一個去了天堂,一個離開a市不久到了異國他鄉,在當地一家語言服務機構工作。
這些年他透過一些朋友瞭解寧惜的近況,買了很多次去奧地利的機票,終究沒有成行,自己對不起惜惜,哪還有什麼臉面見她?
他這一輩子就這樣了,孤獨終生,在後悔與懊惱中痛苦煎熬,沉明哲抹去眼角的淚,嘆了口氣,希望行原與他愛的女孩能幸福吧,那孩子從小就很有主見,長期的寄宿生活更讓他養成獨立的性格,不像自己這般優柔寡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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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行原一早就拖著初蕾去商場買衣服,選了好久才勉強找到一件和當年很相似的白紗裙,他穿上深藍色的西服,站在鏡子邊抱著她笑:“小茉莉,哥哥帥不帥?”
初蕾翻了個白眼,臭美,但沉行原真得好帥,手腳修長,眉目英俊,渾身上下散發著迷人的男性氣息,剛才櫃姐的目光一直不住往他身上打量,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花痴狀。
“你說沉叔叔現在還認識我嗎?”去他家的路上,初蕾有點忐忑,不知道沉叔叔知道自己和他兒子在一起會是何感想。
當然認識,爸爸記憶力一向好,又見過你那麼多次,但這話不能說,怕這丫頭又借題發揮自己一開始沒有認出她的事,他又不傻,可不會把送分題變成送命題。
男人掌著方向盤,挑了挑眉,薄唇緩緩拉開一個戲謔的弧度:“那可說不好,你以前就是個醜丫頭,誰會記得住?”
“你才醜呢!”這壞蛋就不會好好說話。
沉行原哈哈大笑,抓著她的手放唇邊親吻,“小茉莉,哥哥又不嫌你,怕什麼?早上讓你多吃點你都不願意,害怕穿衣服不好看,這麼緊張,還說不是想急著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