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時候行事師姐的義務了。
嵇安安坐在案前,手裡捏著卷軸隔空朝著沈晏歡戳去,開始滔滔不絕:“若是從前,你怕黑在我屋裡宿上一宿也是正常的,可如今你我都多大了?且不說男女大防,男子漢要頂天立地,你既然長大了哪裡還有怕黑的道理……退一萬步來說,你對得起人家姑娘嗎?”
她先前和沈晏歡相處的時候可沒少端師姐的架子傳播歪理,沈晏歡聽著聽著倒是找回了些之前在小湯山上的感覺。
他聽著甚至還覺得頗為熟悉受用,乾脆找了個地方盤腿坐下慢慢聽,聽到後面卻是愣了愣:“什麼姑娘?”
這個反應有些出乎嵇安安的意料了,她也有些愣:“當然是你先前說的,你的心上人啊?”
沈晏歡覺得自己也開始頭痛起來,他捏了捏額角開始回憶自己到底和嵇安安在哪一步的溝通上出了問題。
嵇安安看他動作就知道是自己瞎揣摩會錯了意,也有些尷尬,正想要替自己找補幾句,詞都想好了,卻在看到沈晏歡之後,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沒有……”沈晏歡別過頭,長髮從他的鬢角垂落,遮住他的半張臉,他的整張臉幾乎紅透了,聲音也低如蚊吟,“……沒有姑娘。”
他幾乎有些自暴自棄了,他原是想正經和嵇安安解釋的,話一出口卻又覺得這樣說實在是太像起了嫌隙的情侶,在心裡折騰來折騰去,硬生生把自己弄成這般模樣。
他這下子可算是把狐狸精的裡子面子全都丟了,嵇安安盯著他看了好半晌,幽幽開口道:“你說什麼?能不能再大聲一點?”
她支著耳朵假裝自己聽不清楚,嘴角卻沒忍住翹了起來。
這裡就兩個人,又隔得這麼近,沈晏歡雖然聲音小,但也不至於聽不清,可他這模樣實在難得,她忍不住想要再多逗弄他幾句。
沈晏歡臉上緋紅一片,正要開口,餘光卻瞥見嵇安安帶著笑意的瞳眸。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嵇安安這麼討厭的人?!!
沈晏歡惱怒至極,煢獨出鞘,就要往嵇安安腦門上插。
嵇安安早有準備,身形隨著沈晏歡的劍鋒往後一撤,不過沈晏歡出劍太快,還未撤到位置,劍鋒就已襲來,繼續朝著她額頭斬去。
日月安已順勢抵了上去,將劍鋒橫挑到一邊。
兩劍相撞,發出一聲錚地一聲脆響。
卷軸被劍氣挑破散落一地,嵇安安一手握著日月安一手撐在案上,方便自己隨時起身,沈晏歡就站在她身前,煢獨被日月安壓制在她胸前,不能前進分毫,二人暫時僵持在了這裡。
再想否認宿敵的實力,嵇安安都不得不承認,沈晏歡的皮相的確生得極好,美人薄嗔,面上還帶著未褪的紅暈,哪怕像嵇安安這樣不識風情的劍修,都覺得此情此景的確賞心悅目。
不過現在可不是愣神的時候,嵇安安雙手被壓制在案臺上,不能動彈,乾脆一抬腿就要踢向沈晏歡的胯間。
“多大年紀。”沈晏歡額角跳了跳,不得不分出手來防禦,卻也給了嵇安安可乘之機。
嵇安安撐在案臺上的一隻手發力,將自己的上半身撐了起來,日月安朝著一個刁鑽的角度襲去。
沈晏歡反手一轉,挽了一個極為漂亮的劍花,剛好擋住嵇安安的一擊,但嵇安安剛才卻只是佯攻,卻是要攻他左肩……
他們早沒了原先的目的,兩個人打得難捨難分。
嵇安安覺得血液也要跟著沸騰起來。
太暢快了,果然劍修就得用劍來打架。
……
“不打了不打了。”
嵇安安力氣用盡,倒在床上裝死。
沈晏歡收了劍,默默替她收拾起散落一地的卷軸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