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後退。
雲楚生頗為平淡的抽劍。
嵇安安倒在地上,急促地喘息著,嘴角卻帶上了笑意。
雲楚生愣了愣。
不對。
緊接著,一團濃烈的黑氣從雲楚生身旁爆裂開來。雲楚生此身最怕沾染因果,迅速往後疾退。
等漫天煞氣消散時,這周圍,哪裡還能看見嵇安安的身影?
雲楚生笑不出來了。
一塊亮晶晶的東西從他前襟滑出,掉在地上。
雲楚生彎下腰將那小鏡子撿起來,那鏡子樣式古拙,器表雕刻著精細的紋絡,漂亮的不似凡物,可如今,這鏡子鏡面卻佈滿了蛛網般的裂痕,而裂痕的中央,正死死嵌著一枚銅錢。
嵇安安的目標一開始就不是雲楚生,而是這個小小銅鏡。
雲楚生盯著眼前的鏡子,愣神許久,這才無奈的嘆息一聲。
從他假死不敢直接面對嵇安安的時候他便明白,他對這個徒弟是向來沒有什麼辦法的。
。。。。。。
沈宴歡的表情委實不太好,任誰看到自己看顧的病人連夜出逃還留了封遺書給自己想必心態都不會很好。
內丹被妥善安置在一個小小布袋子裡,就在他床頭放著,旁邊還妥帖的留了封書信,但這顯然不是什麼絕筆信,嵇安安內容十分詳細的交代了自己要去做的事情,順便叮囑小狐狸好好待在興陵,別再弄丟了自己的內丹。
但顯然對於沈宴歡而言,嵇安安獨自一人去找雲楚生和找死沒什麼區別。
沈宴歡盯著被匆匆塞進布袋子裡的那些團成一團的狐狸毛,覺得自己的腦子都快被嵇安安氣飛昇了。很顯然這女人就是有收集自己換下的毛的癖好,他甚至還能在其中找到他小時候換下的絨絨毛。
但他找嵇安安要的明明不是這個
“你瞧見姑奶奶沒有?”騰蛇抱著一疊冊子推開沈宴歡的房門,裡面一個人也沒有,被褥空空蕩蕩,早就涼透了。
“你來晚了。”雲楚生挑眉看向來人,故作沉思片刻,開口道,“好像之前也是一樣。”
他向來不喜眼前這頭狐狸崽子,偏生粘自己的徒弟粘得緊,他也無法太過干預嵇安安做出的決定,只能捏著鼻子忍了下去。
沈宴歡動了動鼻子仔細在空氣中找尋嵇安安的位置,這裡沒有嵇安安的血味,是個好訊息,但壞訊息是,嵇安安最後的氣息消失在這老不死的身上。
確認好位置,他才正眼看雲楚生:
“嵇安安在小湯山給你留了個棺材,我送你過去如何?”
修者很少做夢, 沈宴歡卻做了一場夢。
夢裡的嵇安安當著自己的面給自己的脊椎雕了朵花出來,還要強塞給自己當作和自己春風一度的賞錢。
夢醒之後沈宴歡九條尾巴炸了八根,這才恍然想起, 嵇安安還躲在一個鏡子裡。
他看著手裡的鏡子, 破天荒的有些恍惚。
聯絡著信仰的銅鏡被毀,九尾狐雕像失去了原有的用途, 暫時由凌宵宗回收。
凌宵宗的大師兄沒了, 小師妹勉強還算得上是個正直的修者, 也算可信。
這世道當真如嵇安安所願, 和平了一半。
剩下的公司勢力複雜, 等嵇安安出來自然好處理。
救三界於水火是大功德,天道會把這一切都算在嵇安安的頭上。
嵇安安求仁得仁,可我又該往何處去?
沈宴歡心想。
先前他一直跟著嵇安安, 嵇安安去哪,他就跟到哪裡, 原意是想幫她把此事了結。如今發現倒也用不著他, 她一個人也可以處理得很好的。
眼看著沈宴歡不做聲, 白澤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