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穿著, 必須要把兩隻手都籠進袖子裡。不論發生了什麼事都會擺出一副輕鬆寫意的表情, 似乎萬事萬物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而且為人極為懶散,如果沒有人打擾, 他可以一整天躺在椅子上不動彈, 油嘴滑舌, 經常編些謊話歪理, 但他卻偏偏又有一種不凡出塵的氣度, 讓人不由得信服。
若不是他的劍術實在一騎絕塵,嵇安安會認為他只是個江湖騙子,而不是一個劍術絕倫的修士。
不會燒水, 不會做飯,就連衣服清理就是用清潔咒搞定。唯一會做的家務就是種竹子, 他在自己屋前屋後都種滿了竹林, 對外說是為了清幽雅緻, 實際上就是想讓嵇安安給他烤竹筒飯吃。
儘管在生活中會有許多許多的小缺陷,但對於嵇安安而言,他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好師父。
他教她口訣,教她習劍,教她去選擇她自己的道, 教她如何要成為一個真正劍修……陪伴著她度過幾百年的時光。
所以嵇安安怎麼也想不到他這樣的一個人, 這樣一個人,居然是個邪修。
不僅修了邪道, 還想著毀掉四區, 讓人間界淪為修羅地獄。
如果是在小湯山上, 有人要對嵇安安這麼說,嵇安安當然是不信的。
不僅不信,她還會用日月安好好教教對方什麼是尊重。
可現在小湯山已毀,自己棄了劍,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邪修,師父詐死後又復生,還成了戮害人間界的罪魁禍首。
她見識到了這麼多樁事,現在再來一樁,嵇安安也不會覺得太驚訝。
於是她看著賀雪輕的樣子,問道:“你也會毀了柔城嗎?”
在賀雪輕看不到的角落,兩個小影妖把自己壓成了一張薄薄的黑影貼在嵇安安的耳後,“他不會,先生之前說過,四區的守線人是這世上最不可能毀線的人。”
嵇安安也小聲的回應道:“我知道,就是想分散他注意力。”
聽到嵇安安這一問句後,賀雪輕的臉色忽然變得極差,一失神的功夫沈晏歡的劍早已逼來。賀雪輕躲避不及被劍氣劃傷肩膀,大片的血液登時染透了衣衫。
劍修就是麻煩。
賀雪輕不耐煩地冷哼一聲,也不管自己的傷口,提刀上前迎擊。
他原以為這劍修平日只跟著嵇安安不說話,應當也不是什麼人物,但和他對壘的時候才發現此人劍術精妙,甚至有勝過自己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他不耐煩極了。
該死的劍修,該死的雲楚生。
他在心裡罵一句就砍一刀,修羅道本就是獻祭自己血肉增強攻擊力的方法,他只會越打越強,沈晏歡卻會被不斷消耗,最後肯定是他會贏。
但是嵇安安偏偏就只是看著,也不動手也不勸解這讓他覺得非常難辦。
畢竟是興陵的負責人,能在修真界與自己齊名怕也不是泛泛之輩。
在自己的地盤上打架浪費的自己的錢,而且打下去無非是自己和沈晏歡兩敗俱傷,嵇安安作收漁翁之利,賀雪輕不想做虧本買賣,乾脆示弱停手:“我不會,至於原因,我不想跟你說。”
嵇安安朝沈晏歡使了一個眼色,沈晏歡收回手,劍火自煢獨緩緩消散,賀雪輕還想再砍一刀,被嵇安安一枚銅錢打在手腕上,卸去了力道。
賀雪輕面色不善地掃過一片狼藉的酒店和哭倒在地上心疼自己財產的小修士,揉了揉自己發疼的肩膀和手腕,抱怨道:“你養的狗好凶。”
“這是我師弟。”嵇安安眼皮一抖,下意識反駁道。
沈晏歡正在收劍,聽到這一聲甜膩膩的師弟,手一抖,竟是插歪了。
他憤憤瞪了一眼嵇安安,換來一個無辜的回望。
小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