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輝還有希望。
然而這絲希望卻十分的渺茫。萬一不成功的話,就代表著莫子輝這輩子都會作為一個不會說話不會行動的植物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到那時,留給莫曉冉的除了打擊,其他的什麼都不剩了。
蔚卓俊本來不想告訴莫曉冉這件事情的,可是看著莫曉冉因為巨大的心理負擔,不斷地折磨著自己,一日一日地消瘦下去,蔚卓俊還是心疼地忍不住將這件事說了出來。
“希望?”莫曉冉帶著淚痕的面容看起來像一隻剛剛誕生於世的脆弱的小白羊,“還有什麼希望?”
“這要等我確定了再和你說。”蔚卓俊摸著莫曉冉光滑柔嫩的面龐,眼裡蘊藏著的是深沉的一種悲傷,“我們先回病房裡去好不好?這裡風太大了,容易感冒。”
莫曉冉怔怔地看著蔚卓俊的眼睛,那雙眼睛明亮而皎潔,沒有一絲欺瞞的感情存在。她眨了眨眼睛,緩緩地點了點頭,伸出一隻手臂,任由著蔚卓俊將自己抱了上去。
那天台並不高,但是因為地方狹小,要將一個大活人憑空拉上來的確有些費力。待蔚卓俊將莫曉冉抱回病房內的時候,他留意地看了下莫曉冉腿上的繃帶,果然已經有些散落了。
蔚卓俊的臉色不由得沉了沉。
他一言不發地按下了呼叫鈴,待醫生護士一擁而入地將莫曉冉團團地圍住的時候,他才悄悄地踱步到窗邊,從冰箱裡拿出了一瓶水來潤潤喉。
“果然傷口又裂開了。”頭髮花白的醫生看著莫曉冉的身體,眉頭緊皺地幾乎能夾死一隻蚊子,“我說你這個小姑娘看起來文文靜靜地,怎麼就這麼不聽話,每天像只猴子似地上躥下跳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在病歷本上寫著什麼,本以為只是自己隨口的一句無奈之言,卻沒有想到莫曉冉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頭,然後小聲音地說了句:“不好意思。”
醫生手中的筆頓了頓,有些驚訝地看著床上半靠在枕頭上,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的女孩子。這還是這個病人進入醫院以來,第一次露出這樣人性化的表情,或者說,是第一次露出了正常女孩子應該有的表情。
醫生今年已經有近六十歲了,這一輩子看過太多的生離死別,見到莫曉冉的第一眼他就明白,這個病人是心如死灰的表現。對外界沒有反應,不聞不問,像是這個世界上再沒有值得她掛心的存在一樣。患者就算受了再嚴重的傷,他都有信心能夠醫治好,但是若是心裡面受了重傷,沒有生存的念頭,就算醫生再醫術高超,怕是也回天乏術。
隨著時間一日一日地流逝,莫曉冉的傷口也在逐漸複合。老醫生看著女孩子日漸消瘦,一再地拖延復健的時機,心裡雖然焦急但卻也無奈。不過今日,這女孩子突然間像想通了似的,臉上竟然帶上了一絲正常人該有的表情,難不成是她終於找到了能夠牽動自己情感的存在了?這般想著,年邁的醫生不動聲色地看向了站在窗邊的年輕男人。
檢查結束後,蔚卓俊被醫生請到了辦公室裡。
“你是怎麼喚醒她求生的慾望的?”老醫生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雖然這並不應該是他的工作範圍內的事情,可是他的確好奇。
“不是我。”蔚卓俊曬然一笑,“是她的弟弟。”
“她的弟弟?”年邁的老醫生皺起了眉頭,“是說重症監護病房的那一位?”
“是。”蔚卓俊點了點頭,忽然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老醫生看著眼前疲憊的男人,不知為何,就覺得他可能需要一點酒精或者一支香菸。
“從始至終,在她心中最重要的人終究不是我。”蔚卓俊眉宇間忽然有些發酸,這個難堪的事實他曾經想要去面對,也一度以為自己成功地客服了這道難關,卻沒有想到最終只是自我欺瞞罷了。
“她和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