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纖忽然頓住步子,嘖了一聲,他抬起下巴望著鄭江停,眸中載著疑惑,聲線抑揚頓挫:別把是鄭大哥夫郎的話放在心上呢,還是不用偏方生不出兒子的話放心上?
鄭江停耳尖一熱,跟著臉就要發紅,於是趕忙躲開了楚纖狀似單純,實在玩味的眼神,默了一瞬,他把琵琶遞了過去:到了,快回去吧。
楚纖在門口望著頭也不回而去的男人,嘴角上翹:鄭大哥,你臉色不太好,回去可要好好休息休息。
鄭江停後背一僵,院門被砰的一聲關上。
楚纖臉上的笑意藏不住,他發覺鄭江停的臉皮兒也太薄了,竟連三言兩語的撩撥都受不住,往後可該討個什麼樣的媳婦兒啊。
第7章
鄭江停回到院子,這才想起說去買些麵粉回來,家裡已經沒有什麼吃的了。
主家要給每日前去上工的下人提供一頓飯,鄒筠中午不回來,午飯便只有他一人吃了。
左右是他自己吃,倒是不急著做飯,他琢磨著先把雞殺了去毛給處理一下,昨兒家裡才吃了魚,家裡不是什麼大戶人家,可不能天天大魚大肉的來,雞給打理了掛灶上燻著,能儲存很久。
說著他便把老母雞放在院兒裡,進屋取菜刀。
剛刀拿出來,鄭江停竟聽見咕咕的雞叫,先前還像是斷了氣兒的老母雞竟然又活了過來,在院子裡能跑能跳,翻騰著因半月下雨而發朽長蟲的柴火堆。
鄭江停收回菜刀,哼笑了一聲:你倒是挺會裝死,怕是跟小販串通一氣來訛人錢財的。姑且就留你一陣子,最好能下蛋,否則鍋裡隨時能給你燒燙毛水。
既不殺雞了,他便出門去買些食糧米麵,忙了一上午肚子也餓了,就著近處在青梧巷的外街找了家米糧鋪子,買了兩斤白麵,添了些簡單的做菜調料,一隻手都能拿完的東西就花了四十多文。
原想著還買點豬油回去,日裡菜食中沒點葷腥,時間久了實在心裡想的慌,再者時時不沾點油腥,身上也沒力氣,結果一問豬油的價格簡直不得了,於是他放棄了買現成的,打算等著空了的當兒去肉市買些肥肉自己來熬油。
先前賣糧食的錢時下已經沒剩多少了,若是一朝就給用盡,一個月裡的日子怕是又得借錢過日子,凡事只能省著些花,等下個月發了工錢便能緩緩了。
腦子裡想的透亮,一出門卻又瞧見個賣梨的小販,他想著楚纖日日咳嗽的那麼厲害,昨兒讓他煮點冰糖雪梨喝,也不知道人煮了沒有。
可轉念一想,纖哥兒飯菜皆不擅烹,又更何況燉冰糖雪梨,他下意識的要去掏錢,可忽的脖子又一梗,這小哥兒壞的很,先前還擔心他心思細膩當街受人指手畫腳的言說會多心,不料人心可比他大多了,非但沒事,竟還反過來戲弄他。
他最記仇了,這事兒他可還沒忘。
小兄弟,買點梨吧,午時要收攤了,這些全部拿走算你便宜些。
鄭江停充耳不聞,大步朝前。
算你兩文錢一個,五個九文錢!原可是三文一個的!
這麼便宜,老伯挑著擔子出門做生意多不容易:給我包起來!
好嘞!
末了,雪梨都買了,又還得自掏腰包買點老冰糖回去。
午後,鄭江停一邊揉麵團,一邊燉著雪梨,雪梨裡放了冰糖,清甜的香味兒竄出,餓的他肚子咕咕叫,他便連麵條都懶得搓了,揉好白麵以後乾脆直接把麵糰削片兒下水,就煮碗刀削麵。
丟了一把青菜葉子,配上昨兒的魚湯,鄭江停美滋滋的吃了一大碗,想著味道不錯,又還有些魚湯,他留了一團面醒著,等鄒筠下工回來,也給她煮上一碗。
下了半月多的雨,今兒總算是露了些太陽出來,天氣卻也不見得有多暖和,已經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