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久久未曾表態,伢子的心提了起來,可別是又不要了,他試探著問:老爺覺得怎麼樣,價錢咱也好商量不是。
七錢,七錢如何?再不能低了。
鄭江停無奈一笑,沒講價倒是還把價格給熬下去了:身上沒帶那麼多銀子,用別的換成不成?
那老爺想用啥換?
鄭江停想了想:四十升谷糧如何?
去殼兒的米糧二十文一升,未去殼的十七八文看品質,鄭江停自認他的谷糧能賣最高的價格,伢子絕對虧不了。
伢子到底沒有看到貨,聽聞鄭江停沒有銀子後,霎時覺得人衣著平平,怕也不是個有銀子的主兒,他心裡不踏實,扭著沒有一口答應。
我把谷糧帶過來你瞧瞧先,可以就可以,不行就不行。
得,我也不是不信老爺,只是少有遇見像老爺這般實誠人用谷糧換的。
鄭江停也沒多作廢話,出去尋了個偏角地兒從空間裡取出了谷糧,之前為了以應不時之需,他特地放了些麻袋和量米的米鬥進去,現在用起來倒是很方便。
伢子抓了一把穀子,穀粒兒纖長顆顆飽滿,一把裡頭都沒捏著一個空殼兒,實打實的好谷糧,他抓著都捨不得放下。
成,成,我這就把賣身契給您。伢子連忙把拿出了一把賣身契,食指沾了點唾沫,一張一張的翻找:這兒,老爺您瞧瞧。
鄭江停拿著黃皮紙,上頭寫著姓名出生年號,伢子倒是沒說謊,男子今年才四十,名叫黃京意,原是昌平縣人士。
他收下賣身契後,按照伢子說的去官府做了登記,一番程式走完,黃姓改成了鄭姓,賣身契簡單的修改,黃京意就算是他鄭家的人了。
出了縣衙,鄭江停道:時下還是叫你黃京意。你現在暫時還不能跟我回鄭家,可有什麼擅長的,我尋思著先給你找個活計做?
黃京意打小就被家裡發賣了出去,如今已經輾轉了三戶人家了,以前十幾歲的時候給村裡的大戶耕過地,後頭又被髮賣到城裡的一戶書香人家,又接著去了一戶黃姓大戶,那也是他跟過最闊綽的人家,只可惜好景不長,老主家過世後,少爺當家沒幾年就把家業敗光了。
這還是第一回 遇見把奴僕買來不置放在家裡做活兒而是讓出去做活計的,看來並不是什麼大戶人家,他不明白又何苦花這筆冤枉錢。
但做了多年的奴僕,早已經習慣了對主人的交待唯命是從,更何況有了主家怎麼也比跟著伢子有上頓沒下頓,跟個牲口一樣強,便也不多過問,只道:粗活累活兒都能做,識的些字,算盤會撥,全憑老爺的安排。
鄭江停心想除了年紀大點,會的倒是還不少,他琢磨了一會兒,想起之前隨賈四爺一同來吃古董羹的一位掌櫃說缺個守店的夥計,要是黃京意能去就可以混個住處了,工錢方面倒不要求多少,只要能負責他自己的吃飯開銷就成。
他同人交待了幾句帶著人過去,掌櫃的和他混了個臉熟,見黃京意會算賬又老成,倒是賣了個面子給他,人就給收下了,一個月二錢銀子,管住不管吃。
鄭江停把人安置妥當後,摸了三十文錢給黃京意,供他開銷些日子:我素日在旺民街街尾的小飯館兒,若是有事便過來找我,我有事也會來這兒找你,時下就踏實在這兒做事。
黃京意偷摸瞧了鋪子一眼,拉著鄭江停走遠了一些,低聲問道:老爺可是要我在這兒留意些什麼?
鄭江停笑了一聲:鄭家開飯館兒的,胥掌櫃是開陶碗罐兒的,半點關係沾不著,我能要你留意什麼,不過是家裡現在住不下,先給你安排個落腳地兒。
既然是此番情況,那老爺又何必
鄭江停知道他想說什麼:你買下你自有買下的道理,要你辦的事兒還沒到時候,你只管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