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的雲容公子再不濟也不可能去小飯館兒裡端茶倒水做個夥計。
今兒他悠悠思慮了一個下午,雖然乍見楚纖做個跑腿送飯小哥兒時確實受了挺大的打擊,但是後來仔細一想,這樣也未嘗不好,即使換了營生楚纖依然那麼光彩奪目,見今日書院外熱切的書生便可見一斑,楚纖並沒有改變。
再者,離了富月齋不再以琴曲為生也好,免得像仇永年那般紈絝子弟終日圍在身旁,雖他相信楚纖不會瞧上那樣的男子,但到底是個麻煩,他現在功名單薄,若真要和仇永年爭起來,恐怕把握不大,全然沒必要惹上這些糟心事兒。
念著今兒午時有些失態,恐怕汙損了在楚纖心中的形象,既是對人心意不改,他便特地過來找人,希望他不要把中午的事情放在心上。
你還會管賬,當真是才藝雙絕。
李秀才謬讚了,不過是為了混口飯吃而已。
鄭江停備好三桌的火鍋食材,正準備去上菜,端著碗筷進來的鄒筠無意道了一句:今兒當真是稀奇,咱們飯館兒裡還來了個書生。
書生?鄭江停略微疑惑。
纖哥兒正在招呼咧,不信你去瞧。
鄭江停走出廚灶房,心想著這些日子往書院的飯菜沒白送,竟然都有書生找著過來了,方才揚起脖子,他便瞧著纖哥兒正同坐在中間的青衫書生有說有笑,又是斟茶又是倒水的,好不殷勤。
等看清楚坐著的人是李客生時,連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臉已經板了起來。
他慢慢走過去,高大的身影是極具壓迫感的,正絆著纖哥兒攀談個沒完沒了的李客生忽然覺得後背一涼,回頭間發現杵在身後的男子,喉結下意識滑動了一下,旋即站起身行禮:楚兄。
李客生當初見著鄭江停時,鄭江停曾解釋是楚纖的兄長,他時下還真以為兩人是親兄弟來著,對鄭江停格外的恭敬。
鄭江停礙著面子點了點頭:許久未見李秀才了。
李客生還挺意外鄭江停還記得他的,心中小有些優越,果然讀書人是容易讓人記住的:素日忙著科考之事,確是許久未出。
言罷又看向楚纖:竟不知楚纖已經換了營生,沒曾想還是自家的營生,如此甚好。
鄭江停眼眸微壓,以前不是叫楚纖的藝名嘛,怎麼轉眼就喊起名字了,好不好的,跟他似乎也沒太多關係。
看不得兩人眉來眼去的笑,他徑直道:纖哥兒快去櫃檯看著,有客人喊結賬了。
李秀才慢用,飯館兒人手不多,招待不周之處還請見諒。
李客生連忙道:不必顧忌小生,楚兄儘管去忙。
鄭江停回了後廚,時不時的盯著李客生的方向,監督著兩人有沒有再繼續說話,一直到李客生吃完飯倒是也沒見纖哥兒再過去,但他卻逮到李客生朝櫃檯前偷瞄的眼睛了。
瞅著李客生吃完了要去結賬,鄭江停連忙扯了張賦一把:去,你去收那書生的錢。
張賦不明所以,幹啥要他去收啊,纖哥兒不是在櫃檯前嘛,可到底沒敢把話說出來,老實巴交的去收了李客生的錢。
錢進口袋以後,鄭江停拋下菜板上的菜,幾步出去送李客生出門。
李客生楞了一下,原是想再去櫃檯同纖哥兒說兩句,可大哥實在太熱情了,竟然還親自送他出門,他心中更是雀躍,想必大哥對他是很中意的,於是瞬間彌補了沒能和楚纖說話的遺憾,出門到了街上,他施施然又行了個禮:楚兄止步,飯館兒的餐食實在味美,他日我定常來。
鄭江停掛了個笑,誰要你常來:慢走。
等人走遠後,鄭江停心中的悶氣卻還不消,他正想著如何撒一下氣時,疏忽間意識到很不對勁,昔日覺得李客生和纖哥兒很是登對,何故今日見著李客生處處礙眼?難道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