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紛紛讚道:“謝兄考慮十分周全。”
宴後,眾人相約下次一道遊玩,聽謝拾提及遊學而來,欲與江南俊彥砥礪學問,便有人想了一想,與謝拾道:
“江南文風鼎盛,風流才子數不勝數,與別處不同。縱然是湖廣解元,未必就能被高看一眼。謝兄欲叩開江南士林,當先尋敲門之磚。”
話說得委婉,言下之意便是江南士子大多眼高於頂,想以文會友,未必有人搭理。這樣的傲慢,大部分讀書人都很難接受。
然而他們的確有足夠的實力如此傲慢。
昔年曾有北地某省解元往江南某書院一行,卻在辨經之中被書院學子駁得面紅耳赤,掩面而走。從此江南士子愈發得意,每每言及“北地某省解元不過是短中取長,南士若是能應考,解元之位亦手到擒來”。
湖廣雖非文風不昌的北地,甚至可以被囊括在“大江以南”的“江南”之中,然而在許多江南士子眼中,依然不及江南遠矣!
說話的人悄悄看了謝拾一眼,他面上不見惱色,只有淡淡的好奇:“敲門之磚?”
“沒錯。”嚴元浩目光一轉,接過話正色道,“江南之地代有才人出。昔有樂山居士率‘吳中七子’名動於世,如今亦有‘江南二傑’。”
“區區不才,正是其一。”
說到最後一句,嚴元浩面上的鄭重嚴肅之色散去,又恢復了嬉笑自若的神態。
謝拾幾乎以為他在開玩笑。
聽得旁人笑罵他“自賣自誇”,謝拾才意識到,嚴元浩所言並非玩笑,而是真的。
又聽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補充,他終於明白過來。
此事說來與橫渠文社有關。
橫渠文社發源於江南,昔年吳中七子中,四人皆加入橫渠文社,可見其聲勢!至於其餘二人,非是不想入社,而是不能。
蓋因橫渠文社建立之初以“橫渠四句”為宗旨,其中成員並非單純的以文為友,而是以建功立業為己任。>/>
以大齊制度,至少舉人才有機會入仕,故而橫渠文社的入社門檻便是舉人功名。
有這條規矩在,儘管“二子”才華橫溢,奈何只是秀才而已。
作為橫渠文社大本營,江南士
子無不以加入其中為榮幸。
——不得不說,聽到此處的謝拾尤為羨慕,心中不禁暗自憧憬,將來他一手創辦的致知社也能有這樣的一日。
而江南二傑,正是橫渠文社中,年輕一輩才華最盛、名聲最響的一小攝。若是得到江南二傑認可,謝拾這個外來客自然能以最快的速度獲得江南士林的接納。
至於具體如何做,倒也簡單。
《致知集》這類刊物並非謝拾首創,橫渠文社亦有一份《金玉錄》,取自“書中自有黃金屋、顏如玉”,且金玉又有珍貴美好之意,恰可形容得以刊載其上的佳作。
《金玉錄》不像《致知集》一樣內容五花八門,而是以正經的應試文為主,與應試無關的詩文,只有做得極好才有機會登上。
因此謝拾要做的就是交一篇近期做的策論給嚴元浩,後者會幫忙帶給其他人過稿,若是登上《金玉錄》,自然名傳江南。此時若想再以文會友,哪裡還愁無人搭理?
聽了眾人一席話,謝拾肅然起敬:不愧是天下聞名的橫渠文社,在江南之地影響如此之大!看來致知社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至於“江南二傑”,作為橫渠文社最優秀的年輕一代,謝拾自動對二人高看二分,不禁愈發迫不及待,欲要一會江南俊彥。
他倒不至於自慚形穢,心底反而生出一股豪情,想著自己該亮出十成的本事才行。
如此想著,謝拾突然反應過來,為難道:“這段時日我貪賞金陵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