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遺憾地看了小長壽一眼,暗暗搖頭:他總不能當人販子,把人家小孩拐走吧。
……
田老漢拄著柺杖從院子外面進來,首先聽到的就是少年清朗的聲音與孩童稚嫩的調子所組成的協奏曲。他看著一襲斕衫的少年捧著一本詩集,靠在樹邊讀詩,小長壽就在旁邊搖頭晃腦地跟著念,而沉默的石頭則在一旁反覆描摹著沒寫對的錯別字。
“兩位恩公,長壽,來吃桃嘞!”待得讀書聲暫歇,田老漢立刻大聲招呼起來,“自家種的桃,又大又紅,才洗過呢!”
謝拾三人聞聲而至,果然院中的桌上正擺著好幾顆又大又紅的桃子,看著便水潤多汁,咬一口更是又脆又軟,又泛著甜香。
謝拾毫不吝嗇地誇獎起來:“老丈種得好桃,晚生從前嘗過的竟是完全沒法比!”
田老漢便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
這可是來自舉人老爺的肯定!
要不怎麼說還是讀書人有見識呢?
吃著桃,田老漢又想起方才見到的畫面,便小心翼翼地道:“恩公是在教我家長壽識字嗎?可別教這孩子打擾恩公看書。”
“不打擾,不打擾,倒不如說有小長壽陪著一起讀詩挺好。”謝拾隱隱從他目光中看出幾分期待,他順應著這份期待笑起來,強調道,“小長壽是個唸書的好苗子,我沒教多久,他都會寫名字了呢。”
“哎呀,恩公過獎了,過獎了。”田老漢臉上的皺紋便條條舒展開來,他連連道,“這小子不過是有幾分機靈勁兒罷了。”
被誇獎的小長壽看看左手邊的爺爺,又看看右手邊的謝拾,忍不住美滋滋笑起來。聽爺爺說他只不過有幾分機靈勁兒,他表示不服:“謝哥哥都誇我聰明得緊呢。”
說著他當場表演了一回寫名字,勢必讓爺爺知道他已經不是從前的文盲小長壽了。
望著地上歪歪扭扭的字跡,田老漢目中露出欣慰之色,嘴上卻故意說道:“你啊你,還說聰明,不知長壽只是乳名,讀書人都有大名,你連正經名字都沒有呢。”
“啊?”小長壽當場傻眼。
——他怎麼會沒有正經名字?
謝拾隱隱意識到什麼,果然就聽田老漢拜託道:“恩公是讀書人中的讀書人,老漢有個不情之請,望恩公替他起個名字。”
“相逢即是有緣,有何不可?”謝拾沒有拒絕如此簡單的請求,他摸了摸小長壽的腦袋瓜,“喻長壽之意者,萬靈中有松、柏、鶴……既如
此,就叫你鶴年罷?”()
他撿起一根樹枝一筆一劃寫下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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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鶴年,田鶴年……”小長壽唸了兩遍,重新高興起來,“我有大名了!”
一旁的石頭眼中露出幾分羨慕。
相較小長壽,他的名字更隨便。一個村子裡砸塊石頭下去,能驚動七八個“石頭”。放眼大齊,“石頭”更是數不清。
“公子能不能給我也起個名?”
他扭扭捏捏,到底說出了口。
誒?謝拾驚訝過後,答應下來:“當然可以。”他踱了幾步,道,“《孔傳》曰:‘石,磐也。’我以為磐之一字就很恰當。你本家姓張,那麼就是張磐。”
石頭果然對這個名字很滿意,嘴裡翻來覆去唸了幾遍,越念越是歡喜。他學著謝拾的姿態,一筆一劃寫起了自己的新名字。
日頭漸漸升上中天,幾人吃了一頓雖不豐盛卻頗為可口的午飯,謝拾正欲告辭,忽聞院外傳出一陣喧鬧聲,且越來越響,鬧哄哄的聲音中,隱約有女子淒厲的叫聲。
謝拾不免回憶起昨晚的噪聲。
難道隔壁張家又出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