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乎是迫不及待地追問起來,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謝修撰,不知工坊何時建成?何時開始出售羊毛?其作價幾l何?吾等如何才能有機會做成這筆買賣?”
最後一個問題才是重點。
在座之人不是傻瓜。倘若朝廷只是單純出售羊毛,謝拾今日何必請他們走一遭?
時機一至,工坊建成,訊息廣傳於天下,自然會有源源不斷的商賈受利益驅動而來。
朝廷作為供貨商,不缺買家。
……是他們需要這個機會。
謝拾今日的行為,等同於大大方方撒下一把魚餌,等著池塘裡的魚自行聚攏而來。
問話的人已經做好了這位謝修撰獅子大開口的準備。只要別太過分,咬咬牙出一回血,能拿到購買羊毛的“門票”便是賺的。
謝拾一開口,卻出乎他的意料。
他提出的條件很簡單。
首先,工坊目前片瓦也無,只存在於嘴上。在座之人若願出錢出力幫忙建設工坊,他們的貢獻將在工坊建成後兌現成購買羊毛的份額。況且儘快建成工坊,也能儘快促成羊毛買賣,對大家而言是共贏。
其次,在座之人所代表的商號都是謝拾精挑細選,在同行中名聲相對較好的一批。將來工坊建成,欲購買羊毛的商戶必須先從朝廷手中得到一份類似鹽引的憑證。此憑證無關其他,只關乎彼此繳納的商稅。過去一年納稅多者,優先獲得“羊毛引”。
此外繁瑣的細則謝拾不曾多提,他只負責全域性,經營之事將來自有專業人士操手。
說到底,他目前只是個小小修撰。若非秘方是他一手獻上,此事本不該由他來管。
既然由他來管,他自然不會敷衍。
謝拾就著未來前景與一眾商號話事人暢談起來。這一談,便從正午談到黃昏。
日落西山,粒米未進的眾人已然被謝拾畫出的一張張又圓又大的餅撐得飽腹。
他們來時憂心忡忡,心事重重,走時卻喜氣洋洋,志得意滿,憧憬起美好未來。
有人甚至等不及回家,已經向家中寄出了書信,企圖提前做好準備,搶佔先機。
而謝拾則圓滿完成了自己來到邊關的所有任務,徹底無事一身輕。他再度來到致知社渝陽分社,與社員交流諸般雜學,充當無情的圖書搬運工,為其指引科學前路。
這也是他能做的最後一件事。
諸事畢,使團終於踏上返京之路。
抵達京師時,已是太安九年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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