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的心思誰也不知,只知她看過戲回到客棧就一頭扎進了房間,似乎靈感爆發,打算趁《神仙志》大火與書肆簽下新書。
毋庸置疑,登雲樓的首演驚豔四座,連帶著《神仙志》原著與憑虛客這個作者都大火特火,疲軟的銷量再度衝上一波高峰。
謝蘭並未食言,將新得的稿酬都花在了老徐氏等人身上,她還給龍鳳胎買了禮物,以至於原本打算買單的謝拾都無從出手。
幸而謝蘭只包圓了第一天的花銷,還是給自家小堂弟留下了出手的餘地。
此後幾日,謝拾與府學告了假——雖說訓導們不在乎每堂課聽課人數多寡,但像他這種名列前茅被訓導們記在心頭的好學生,總是不去聽課的話,約摸是要被訓導勸誡的——便領著一家人在府城中四處遊玩。
昔日初來乍到時姚九成領著他去過的地方、與他分享的美食美景,如今都成了謝拾積累的寶貴經驗,正好與一家人分享。
一家人離去前,謝拾又領著謝蘭到四海書肆刷了一回臉,讓掌櫃知道憑虛客的代言人又多了一位,順便談一談新書的稿費。
這都是謝蘭主動要求的。
她是這樣說的:“拾哥兒l你也有自己的事要忙,總不能一直替我做事,既然家裡人都知道了,我也想試著走到檯面上來。”
她不想永遠當見不得光的憑虛客,更不願一直躲在小堂弟身後勞累後者替她跑腿。
這一去還有意外收穫。
《神仙志》作為志怪類小說,受眾本不是閨中女眷。畢竟其中有許多恐怖元素。誰知搬上戲臺之後竟然廣受閨中女眷喜愛。
或許是因為它的作者本就是女子,總有許許多多的細節格外觸動女子的心腸,《神仙志》中不存在“倒貼貧窮書生的富家千金”,也不存在“替夫納妾的賢妻良母”、“妻賢妾美的理想後院”,只有一個個真實而豐滿、無比貼近女子心思的女角色,令觀看的女眷忍不住為之動容。
說是《神仙志》,可每一個受害者從來不是隻等神仙來救,自身亦有奮力抗爭。
看過戲尤嫌不夠的女眷們忍不住紛紛買來原作,看了話本子發現更多觸人心絃的細節,不少代入角色或是與角色命運有所相似的女子又忍不住紛紛給憑虛客投信。當然了,投來書信的男讀者數量更多。
憑虛客身份不明,收信的自然是四海書肆。謝蘭頓時收穫好大一份驚喜。
() 捧著滿滿兩匣子書信回客棧的路上,謝拾便留意到一姐嘴角的笑容一路都沒落下。
“掌櫃方才的提議,一姐怎麼說?”
謝拾想了想,開口問道。
與其說是掌櫃的提議,不如說是肖瑞雲的提議。因著《神仙志》改編大獲成功,四海書肆似乎想與憑虛客達成長期合作模式,小說出版加戲劇改編一條龍,哪怕日後肖瑞雲不在府城,四海書肆也能找到合適的人幫忙改編,另外簽訂協議就是了。
謝蘭當然是大為意動。
謝拾本也十分樂意支援,不過想到“憑虛客”還會繼續與肖瑞雲書信交流,他心中的警報便再度拉響,總感覺哪裡不妙。
在這個成親全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時代,未婚男女之間有機會長期書信往來了解彼此,怎麼想都是一件過度危險的事。若非深知自家一姐的理想,亦深知肖瑞雲人品,謝拾無論如何都不能放任。
偷偷一瞥一姐臉色,見她對此並無特別反應,謝拾只能寬慰自己不要瞎想。
——肖兄他不是這等人!
——可我家一姐她美麗又優秀……
——肖兄他一定不是這等人!!
“……說好的一心遊山玩水無心娶妻生子,慶之兄啊慶之兄,你可得說話算話!”
如此反覆勸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