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自證清白本就是陷阱。
“……謝知歸才華橫溢,天下皆知。可他殿試失誤,一度落入二甲也是事實。狀元功名不憑殿試成績考取,豈能讓人信服?憑什麼?就憑他謝知歸名聲更響嗎?”
“說不得是此吾等更會逢迎媚上呢!”
這一日,與謝拾有約的嚴元浩結束庶常館的學習,正打算離開,轉過一個拐角,便聽見幾位庶吉士湊在一起嘀嘀咕咕,有人或是情緒激動,聲音一高便落入他耳中。
嚴元浩當下不悅地皺起眉。
“……庶常館為國儲才,何時竟是成了鴨舍?”他走過去,嘖嘖搖頭,毫不客氣地諷刺道,“群鴨聒噪,真真不堪入耳!”
他言語刻薄,令幾人紛紛色變。
說話的庶吉士轉頭看見嚴元浩,不忿道:“嚴兄堂堂讀書人,竟不分青紅皂白。我等為嚴兄打抱不平,嚴兄反而辱我?”
“爾等又何嘗識得青紅皂白?”嚴元浩只覺好笑,真的笑出了聲,他雙臂環胸,“謝兄何等人物,大魁天下實至名歸,爾等妄自揣測,辱人在前,中傷同僚,實乃小人!竟還有臉擺出一副冠冕堂皇的模樣?”
“為我打抱不平?我竟不知自己有何不平!呸,我就辱你們了,你奈我何?”
嚴元浩下巴一抬,語氣十足不屑。
幾人還是頭一回見識到嚴元浩的口舌之犀利,竟被他一個人噴得毫無還擊之力。尤其是直面其鋒芒,幾乎被唾沫洗臉的某位庶吉士,已是氣得漲紅了臉,他伸手指向嚴元浩:“你、你、你這人不識好歹!”
“姓嚴的,須知你本在一甲之列,是被謝知歸佔了三鼎甲名額,才落到二甲——”
嚴元浩一把打斷他:“行了行了,反正三鼎早名額怎麼都輪不到你們,爾等這是鹽吃多了閒著?功名但憑本事取,輸給謝兄我心服口服!”
殿試結束後,出色的文章多半要登上貢士錄。今科貢士錄如今還遙遙無期,謝拾的文章自然不曾公佈於天下。但他們一干小夥伴當初可是在考試結束後重新默過一遍策論,並且彼此互相交換過文章來看的。
謝拾的策論,或許觀點不見得能讓所有人認可,但只論文采,便足以力壓眾人、摘得魁首。更何況嚴元浩對他的策論內容頗為贊同,看過之後拍案叫絕,只感覺開啟了新思路。
要說從
() 原本的三鼎甲之一掉到二甲傳臚,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但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別說他與謝拾本就交好,縱然素不相識,他也不會在背後行此小人之舉。
此時聽得這幾人胡言亂語,居然還打著替他打抱不平的旗號,字字句句間卻是酸氣氾濫、滿腹齷齪心思,嚴元浩豈能不惱?
他當下開足火力,再度噴得幾人面無人色,見他們一個個氣得說不出話來,嚴元浩頓時像是一隻得勝的鬥雞一般昂起了頭。他環顧一圈,笑眯眯建議道:“諸位既然以為天子取士不公,掄才大典有誤,何不秉筆直言,上書朝廷,勸諫天子?()”
撂下此言,嚴元浩揚長而去。
獨留下幾人在原地面面相覷。
上書朝廷?開什麼玩笑!他們縱然不擔心自己的小命,也擔心來之不易的功名。倘若有這份勇氣,又豈會只敢在暗中叫嚷?
嚴元浩此言直接揭開了他們≈ap;ldo;義正辭嚴?()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的面具,此時彼此臉上火辣辣的疼,面面相覷之間,每個人的臉色都尷尬極了。
尷尬的沉默過後,湊在一起的一夥人嘴上紛紛藉口有事,便灰頭土臉地散了。
“……哈哈哈,你們是沒瞧見那些人的臉色!”
不多時,飯館中,姍姍來遲的嚴元浩繪聲繪色地向一起聚餐的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