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熟悉的長輩身上學起。在謝拾的人生啟航階段,得遇良師,無疑是他的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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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當謝拾再度伴隨晚霞歸家,踏入院門卻見到愁眉不展、欲言又止的謝松。
就在小糰子從謝松身旁經過時,猶豫良久的謝松終於伸手一把拉住他:“……拾哥兒,你等等,我有事尋你。”
謝拾驚訝抬頭:“大哥找我有什麼事?”
按理來說,真有大事也輪不到謝松找他這個五歲小孩求助。往日裡,小夥伴們找謝拾,無非就是拜託他捉蛐蛐、講故事;兩位姐姐找謝拾,大不了便是長輩之間突然出現了什麼摩擦,急需他這個開心果救場緩和關係;謝松突然找他,又能有什麼事呢?
想來謝松也覺得找五歲的小堂弟求助很是羞愧,一張臉通紅通紅,他遲疑著開口:“元宵節過後,鄭大夫就要受審,我想助鄭大夫洗清罪名,卻不知該如何做。”
謝·五歲·拾不由抬起懵懂迷茫的眼睛:“……”難道他像是知道的樣子嗎?
“……不是問你。我是想著問徐夫子可有什麼主意。”謝松連忙擺手。他是有多離譜才會拿這種事諮詢五歲的小堂弟,“只不過,上次我能脫困已經受了徐夫子的大恩,實在沒有臉面再去請託徐夫子。”
這也是謝松猶豫數日的原因。
儘管不是讓徐夫子幫忙撈人,只是請秀才公出出主意,總歸也是麻煩人家。若非事關鄭大夫性命,謝松決計不會厚顏開口。
“原來是這樣!”
一旦將徐夫子代入鄭大夫的角色,謝拾瞬間便理解了堂兄為鄭大夫擔憂奔走的心情。
“——這有什麼不好問的?”
孫家告鄭夫子的罪名是“違本方詐療疾病而取財物,因而致死”,也就是說,開了不對症的藥物,詐取財物,害死病人。
這些日子的《大齊律》謝拾並沒有白讀,眼珠一轉他就有了主意:“只要證明鄭大夫是對症下藥,並非騙財,不就好了?”
“鄭大夫絕非騙財,是那孫大公子苦苦哀求說得可憐……”謝松語氣悲憤,“鄭大夫醫者仁心,並不在意這些。以前也曾有過囊中羞澀的病人,鄭大夫救人要緊,見病人家中拮据,連診金都不曾收,墊付的
藥費也只道日後再還他。”
謝拾好奇:“那藥費還了嗎?”
謝松點頭又搖頭,語氣複雜:“有些病人還了,有些沒還。”
“!”多日普法小課堂帶來的成果讓小糰子靈光連閃,他隨手撿起一根枯樹枝,在地上刷刷寫下幾行字,土屑四處紛飛:
違本方詐療疾病而取財物x
對症下藥√
非為錢財,憫其無後√
死者不遵醫囑√
在夢中見多識廣的謝拾突然一拍手:“或許大哥你可以找到鄭大夫治過的病人,說服他們出面證明鄭大夫的醫術與醫德。”
——試想一番,審案當日,無數曾經的病人來到縣衙前,替鄭大伕力證清白,該是何等震撼?退而求其次,即便人不到場,一份蓋滿病人手印的文書,亦是鄭大夫醫術與品行的最佳證明。
既然鄭大夫醫術高明、品德高尚,為孫大公子診治自然不是貪財,而是憐憫其無後,出於醫者仁心,不存在害命動機。
如此,將會大大打動張縣令——前提是張縣令秉公執法,並沒有被孫家收買。
不得不說,謝拾的建議開啟了謝松的思路。他若有所思:“永濟堂有診治病人的記錄,可以找永濟堂的管事。有機會澄清害死人的汙名,永濟堂定然願意出面。”
能在玉泉鎮上開醫館,永濟堂並非毫無人脈,但孫家畢竟沒了一條人命,鄭大夫名聲已毀,付出代價救他不值得而已。若是不僅能洗刷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