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下起濛濛細雨,林菀奔跑在雨中,眼眶紅紅的,她渾身被雨水淋透,猶如路邊被丟棄的小貓。可憐脆弱。
雨逐漸下大,林菀終究是跑累了,她走上石橋,而後無措地蹲下,身子的一側輕輕靠在橋邊,全身蜷縮著,整個人宛如脫力一般,柔弱無依。
周圍路人穿梭,急急忙忙地躲雨,沒有一人為她停下腳步。
“安成公主,你怎得在這?”
來人撐著傘,一副芝蘭玉樹,清清朗朗的模樣。
他剛從大理寺處理完公務,正欲隨處走走,沒想到一轉身,竟看見失魂落魄的安成公主。
林菀仰頭,直直地盯著來人,雨水砸在她蒼白的臉上,一身狼狽。
煙雨迷濛,她的眼裡唯有一人,那人長身玉立,執傘只為她一人而來。
她的眼底有淚水湧動,不知為何,看見來人,她竟無法壓抑住心中的委屈。
“書呆子,你怎麼在這?”
她的聲音嘶啞,帶著濃濃的鼻音,卻難得帶有一絲女兒家的嬌氣,似是在他面前卸掉了所有剛強的防備一般。
司空朗擰著一雙眉,從懷中拿出一枚整齊的方帕,彎下身子,遞給眼前之人。
開口是林菀熟悉的語氣,但林宛聽著卻沒了往日的煩躁,竟莫名安心。
“古人有云,女子當賢良淑德,衣冠整齊,你這一國公主,天家威儀,怎可如此不羈。更何況,皇宮戒備森嚴,公主不得隨意外出,你是如何跑出來的?是不是偷跑出來的?看來是臣平日真是對公主管教不足,才讓公主這般失了體統。”
司空朗為她彎腰,雨水浸溼了他素日潔淨的衣袂。
林菀低著頭,撇著嘴,頗有不滿,“書呆子,你能不能別說教我了。”
林菀沒看見,司空朗的眼中有責備,亦有濃濃的不忍,“宮外險惡,公主這般天真爛熳之人,定是受了不少欺負,你受了何等委屈?臣去替你討了回來。”
“書呆子。”林菀心底浮起久違的溫暖,抬起手挽住他的脖子,毫無顧忌地在他面前放聲大哭起來。
林菀極少被人這般護著,平日裡,受了委屈,一般都是她自己去找回場子的,不會有人替她出頭,今日竟然有人說要替她討公道?
淚水浸溼了司空朗的衣頸,一向喜淨且不喜人靠近的司空朗,被林菀這般突然靠近,只一瞬間的愣神,而後竟破天荒地抬起手輕輕拍打眼前之人的後背,似在安撫。
不遠處,海懷風亦在凝眉望著這對“璧人”,此時的他,鎧甲滴著水,渾身略顯狼狽,握著劍鞘的指節微微發紫,似是要將劍鞘捏碎一般。
林姝被林菀推著和蕭珩君一同遊玩,剛開始的她還略顯尷尬,而後蕭珩君談吐風趣,為人儒雅,竟讓她卸下不少防備來。
“公子小姐,要來猜燈謎嗎?”
“這燈謎今晚可是還沒有人能猜出來呢。”
路邊的小攤販吆喝著,喊著林姝和蕭珩君。
他們二人走近,看了看燈謎,只一眼,蕭珩君心中便已有了答案,但他卻沒有立即說出口,而是望向了一旁緊鎖著眉頭的林姝。
林姝只凝神思索了一會兒,便展開了眉頭。
蕭珩君見狀,開口道,“看來姝兒小姐心中已有答案。”
姝兒小姐是他們二人方才定下的稱呼。
林姝微微一笑,無奈道:“我手中已有花燈了。”
“蕭公子,你覺得是什麼?”
“在下不才,我想應當是詩吧。”
“正是詩。”
攤販面帶喜色,從攤位中拿出一精緻的鳳燈,瞥了眼林姝手中的龍燈,略有喜意道,“今日可真是趕巧,這龍燈和鳳燈原是一對,被我們主子拿來做這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