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老頭根本不喜歡母親?」梁昭月大為震驚,「那不是不再生育?」
怎麼會有陸青桉?
「意外。」
陸青桉的語氣平靜。
他們婚後多年相敬如賓不曾親近,文善華對待兩個孩子也如親生,直到兩年後陸令驍一次應酬喝醉了酒,兩人發生了關係。
那一次許是意亂情迷,也或是酒精麻痺了大腦,事後兩人都默契的沒有提及,卻意外的將陸青桉帶到了這個世界。
在陸青桉成長的年歲裡,從未有人跟他說過實話,直到他高二那年無意間聽見陸令驍和文善華爭吵。
他替文善華不平,換來的只是陸令驍的一句她自作自受。
一切都是文善華自願的,沒有逼迫她。
所以這十幾年的冷言冷語,她只能默默去忍受,甚至不能多一句抱怨的話。
「所以你就眼睜睜看著這一切?」梁昭月難以置信地問,「這個家裡任何人都可以看輕她,可你是她的兒子,你不可以。」
「那應該怎麼做?」陸青桉冷笑說,「大吵一架然後帶著母親離開遠走高飛?」
許是他的語氣太過輕鬆,梁昭月一時分辨不出這話的含義。
陸青桉看著窗外,嗓音沉沉:「如果吵架有用,許多事就不用複雜地糾纏那麼久了。」
就連文善華自己都認為如今所有的遭遇都是她曾經固執的結果,那麼誰再勸解也不過是徒勞。
為此,陸青桉跟著受了不少冷眼,後來他大學畢業,開始接手陸氏,他的能力整個陸家有目共睹,逐漸才有了今時今日的地位。
此後,無人再敢提及,他一度成為陸家最受尊敬的陸三公子。
而從前的事,都被他生生留在法國。
直到今天梁昭月問起,他並不覺得這件事有多難以啟齒,只是他可以操盤許多事,唯獨在這件事無法應對。
他不曾想,梁昭月會如此看待他的為人。
梁昭月愣愣地看著陸青桉,小心翼翼地問:「你難過嗎?」
陸青桉同她對視,下意識「嗯」了聲。
梁昭月頓了頓,跨過落地窗,伸手環住陸青桉的腰,掌心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輕聲道:「抱抱你,別難過。」
陸青桉微微嘆息,他無奈笑了聲,低頭緊緊回抱住梁昭月,下巴磕在她的肩上,低聲道:「梁昭月,分明是你讓我難過。」
「那對不起嘛。」梁昭月抿了抿唇,「你就當我是酒鬼好了。」
「不生我氣了?」
梁昭月搖頭:「我只是轉不過彎來,情緒激動了點。」
「我的事你都知道了。」陸青桉低了低頭,語氣溫和,「作為交換,能告訴是什麼惹得你不開心了嗎?」
「我不愛吃杏仁。」
「就為這?」
「你也覺得我小題大做了?」
「怎麼會?」陸青桉笑說,「只是沒必要為這些瑣事難過傷心,別愁眉苦臉的,像個苦瓜似的。」
「你才像苦瓜。」
清晨的爭吵因為這事有了暫時緩和,陸青桉聰律所離開後,仔細想過了他們以後的是,他是該好好考慮兩人的關係,而不是和梁昭月兜圈子。
到了夜裡,兩人各睡各的,背對著彼此。
梁昭月翻了個身,看著陸青桉的背影喃喃道:「我沒有小題大做。」
陸青桉方才已經抽空下樓找人瞭解了下午家裡發生的一切,他沒有轉身,只輕聲道:「我知道。」
「我討厭杏仁。」梁昭月固執道,「討厭每一個輕視我的人。」
江城進了六月才真的入夏,沈羽的生日晚宴正好在這月的頭一天,梁昭月答應了宋知悠,當然要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