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物太悲劇,估計他要陰沉幾個月了。”碰碰前面的宜熙,“下面輪到你了,別緊張,我會給你加油的。”
宜熙假裝嚴肅地點頭,“我儘量不緊張。”
不用別人提醒她也發現了,現場圍觀的人明顯比剛才更多,一對上她的目光就各種示意,看來都是衝著她這個新任覃女郎來的。宜熙不知是該高興自己居然這麼有吸引力,還是該感慨原來這麼多人都想看她的笑話。
覃導把宜熙叫過去,親自跟她說了戲,然後副導演又叮囑:“記住重點,這場戲感情比較複雜,重來幾次也沒關係,但一定盡力。別浪費膠片。”
休息時間已經過了,工作人員各就各位,黎成朗也從假寐的狀態中出來。宜熙用餘光看到許暮洲,他站在統籌身邊,眼神柔和、暗藏鼓勵,讓她想起當初第一次登臺演話劇,他也是這樣看著她。
場記板打下,所有雜音都消失,眾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同一個地方。
空曠的大殿內,太子玉冠玄服,懶洋洋地躺在案几之後。他剛和異母兄弟達成盟約,捐棄前嫌、共謀大位,可在之前的二十多年,他們一直視彼此如死敵。
甚至就連他的生母、故去的先皇后也是因他的母親而死。
右手慢慢握緊,有鮮血從指縫溢位,順著手腕滑下,殷紅一片。可他臉上依然帶著笑,揚起的唇角、嘲弄的眼神都透著難言的悲涼,似乎在笑話自己,當年跪在母后靈前發誓會為她報仇,可如今為了自保,卻不得不與仇人合作。
何其荒謬。
“黎影帝是被昨天的新聞刺激了吧,這演技,簡直了!”統籌摸摸胳膊,“我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殷老師你說呢?”
殷如微笑,“是啊,黎老師演得真的很好。真是太好了。”
黎成朗的表演越精彩越有張力,和他演對手戲的演員壓力就越大,就算按要求完成了自己的任務,也會因為沒接住他遞過來的感情而導致這段戲彼此失衡、格格不入。
作為第一次演戲的新人,失敗簡直是必然的。
畫面中,有錦衣麗人緩步而出,絲履踩在猩紅地衣上,水藍裙裾逶迤三尺。鏡頭一開始並沒有拍到她的臉,只能看到窈窕的身段,還有那曼妙得彷彿舞蹈的步伐。很簡單,卻自成一段風流。
她走到太子身旁,沒有行禮參拜,而是拉過他受傷的手,一個指頭一個指頭地掰開。掌心的酒杯已經被捏碎,瓷片扎進皮肉裡,鮮血流淌看起來十分嚇人。她捏住最大的那塊碎瓷,輕輕把它拔了出來。
太子終於睜眼,烏黑的瞳仁裡冷意瀲灩,似乎下一刻就會因這個擅自闖入的女人勃然大怒。而在他對面,美人優雅跪坐,長髮烏黑、肌膚白皙,側顏貞靜如處子。
她沒有被太子的情緒影響,繼續自己的事,所有瓷片都被清理乾淨,她將他的手捧在掌中,低頭吻了上去。
紅唇抵上掌心,帶著無限纏綿情意,輕輕吮了一下。不過幾個瞬間,她的神態竟和剛才不同了,有流轉的豔色滑過眼角眉梢,像是一副素淨的工筆畫忽然上了色鑲了邊,從此萬里河山皆是紙醉金迷。
太子臉上的冷漠消去,抬起沒有受傷的左手,落到了她的頭頂。他像撫摸一隻愛寵那般撫摸著她,而她也柔順地俯低身子,承受著他的憐惜。待他的手離開,她終於抬起頭,美麗的容顏第一次毫無保留地暴露在眾人眼前。
眼眸幽深如夜空,隱約可見光芒閃爍,那是夜空中的星子,點綴在遙遠的天邊,需要尋覓方能見到。眼睫輕顫,紅唇微微開啟,如同最勾人的邀請。上面還有新鮮的血跡,是他的血,就這麼堂而皇之地染上她的唇,紅得那樣奪目,與皓白的肌膚相映襯,簡直驚心動魄。
他也被這樣的旖旎所吸引,左手捧住她臉頰,拇指輕輕按了上去。豐盈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