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胡正芝一直存了他的聯絡方式,以免宜熙需要幫忙時她聯絡不上親人。
“喂,哪位?”那邊接起了電話。
沈一璐說:“是我。”
梁格沉默了幾秒,才說:“是你啊,有什麼事嗎?”
算起來,兩個人上一次交談,還是在icu病房裡,他性命垂危,而她像從前那樣叫他導演,將他喚醒。
沈一璐說:“宜熙可能會給你打電話,或者直接回南京找你,我只是想提前通知你一聲。”
“發生什麼事了?你和小熙又碰上了?”
“今天是沈灃的訂婚典禮,你知道吧?宜熙和我都來了婚禮現場,然後她無意中聽到別人的談話,知道了一些當年的事情。”
梁格聲音略微變了,“你指的是……”
沈一璐說:“只要她想去找,要看到你和那個模特的偷拍照,不是什麼難事。”
她說這句話並不帶怒火,彷彿那件事和自己沒有關係,彷彿已經忘了多年前,她親眼看到照片時,是怎樣的大發雷霆。
梁格不說話,沈一璐繼續道:“我已經跟她解釋了,我們離婚不全是因為這件事,你也是被人算計了。但是,你的女兒是什麼性子你應該清楚,我覺得你有必要想想怎麼和她解釋。”
梁格頓了頓,低聲問道:“不是因為這個嗎?那我們離婚,是因為什麼?”
胡正芝緊張地看著她,沈一璐覺得有些悶,走到了窗邊。望著庭園裡的蔥鬱花草,想起二十幾年前,她在北京的片場第一次見到梁格。那時候他還只是個副導演,按規矩過來給身為女主角的她說戲,陽光很明媚,她多年後重返故鄉,心情難得愉悅,而這個年輕男人又實在清俊乾淨,她理了理曳地的長裙,面無表情說了句,“副導,您的普通話實在有待提高,不如直接跟我講南京話吧。”
後來梁格跟她說,那一整天他都沒敢確定,她是說真的還是在開玩笑。
她問:“你不明白?”
梁格苦笑一聲,“明白。我們離婚,無非是因為你不再愛我了。我不再值得你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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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成朗親自開車帶宜熙離開,她坐在副駕駛座上,默然望著前方許久,才忽然問道:“你之前隱瞞我的,就是這件事?”
黎成朗預設,宜熙說:“為什麼不告訴我?”
為什麼不告訴她?也許是他自以為是了,但他真覺得這樣對她更好。和母親分開多年,她一直把父親當做全部情感的寄託,知道真相非但不能挽回母親在她心中的形象,連帶著唯一的父親也有了汙點,何必?
大家都選擇隱瞞,他也不想做打破局面的那個。
他握著方向盤,“是我自作主張,如果你生氣,就罵我一頓……”
話沒有說完,宜熙就靠了過來,因為繫著安全帶,這動作不太容易,但最後她將腦袋依偎在他肩頭,小貓般蹭了蹭,“黎叔叔……”
原本的擔憂散去,他知道她不會再發火。她明白他的心意。
車裡好一會兒沒人說話,直到又一個紅燈亮起,宜熙才問:“你還瞞了我別的事情嗎?”
黎成朗想了想,“還有一件。”
宜熙看著他,黎成朗道:“是剛才胡姑跟我說的。還記得你之前好奇,盧嫣為什麼不繼續造謠汙衊你了嗎?是她們設法擺平的。”
沈家花園的陽臺上,那位叱吒香港娛樂圈的金牌經紀人這麼說道:“那位盧小姐大概是想挑撥和一璐的關係,甚至指望一璐誤會後會對她做點什麼,真是異想天開。且不說母女倆有沒有彼此動手的可能,想讓一璐誤會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他問:“沈老師沒有懷疑小熙?”
胡正芝說:“沒有。一璐說那麼烈性,才不會編出這種